她们这的动静,很快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皇后眉眼一横就发出了责问:&ldo;恭亲王家的世子妃这是怎么了,今儿是母后寿诞,可别不要又扫了兴。&rdo;
云舒心中一冷,心里一阵烦闷,这皇后怎就记吃不记打,稍有一点小事,就来找她的茬,林月娇明明不够资格参加宴会,今儿却坐在了她下首,她要至各宫妃子,皇女、王妃与何地,难怪皇帝不喜欢她,还真是情有可原。
看见云舒冷着张脸也不答话,庄王妃赶忙说道:&ldo;世子妃这怕是有喜了,正想着请太医呢,今儿是太后寿诞,这可是喜上加喜。&rdo;
皇后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只见太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立马不再多说话,云舒心里一突,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ldo;这倒是件喜事,太医来了吗?&rdo;太后淡淡的说道,语带关切,眸含冷意,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舒这块儿,恭亲王脸上笑开了花,罗霆楠也快绷不住冰冷的神色,有点喜上眉梢的感觉。
不一会儿,太医就来确诊,云舒心里早就有底,果不其然,她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懊恼自己粗心大意,没有事先准备,今日才会如此措不及防,眼下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太后看起来很高兴,夸了她几句,又叮嘱了几句让她好好养着,紧接着就说起,世子妃怀孕,世子没人伺候怎么办。
云舒心里凉凉的,就知道重头戏来了,瞟了罗霆楠一眼,见他不动如山,端端坐在位子上气就不打一处来,孕妇的脾气比较暴躁,又容易胡思乱想,云舒此时正是这种状况,心情本就不好,太后还来给她增添火气,当即眼神便冷了下来,就看太后还能说出些什么。
&ldo;哀家看廉郡王家的女儿不错,当侧妃倒是有些委屈,只是如今你怀了孕,楠儿总不能没人伺候,家里的事情也要人帮衬,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过几日就让倩儿进门。&rdo;太后淡淡的说道,不是商议,也不是询问,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云舒在心底冷笑,太后这话可说得有水平,不仅往罗霆楠房里塞了人,还夺了她的权,说什么帮衬不帮衬,明摆着就是让她安心养胎,哪边凉快哪边去,今日是太后寿诞百官齐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可以想象她今儿若是不答应,明儿说不定就有唾沫星子把她淹死,妇德中的七出之罪,纵然让罗霆楠休了她都使得,真真用心险恶,她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廉郡王妃母女今日的一言一行果然不会是无缘无故。
云舒紧皱着眉头,不停思索,眼光瞟向罗霆楠,心里一阵气闷,她在这里受人排挤,他却怡然自得,凭什么,云舒越想心里越不服气。
&ldo;怎么?恭亲王世子妃难道有话要说?&rdo;太后不咸不淡的问道,声音中含着冷意。
云舒心里一堵,知道太后这是想把她逼上梁山,让她骑虎难下,无论答不答应,她都输得彻底,答应的话,以后家里休想太平,罗霆楠房里多一侧妃,不答应的话,她的名声就全毁了,之后逮着这个错处还要任人捏拿。云舒咬了咬牙,忽然笑了起来,一双美眸颇怀意味的看向罗霆楠,赌?不赌?
云舒感觉到释怀了,脸上笑颜如花,以前对于侧妃的问题,她是能忽略则忽略,但忽略不代表不存在,说起来她还要感谢太后,正好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今日她就赌一把,赢了她和罗霆楠此后一生一世一双人,输了,云舒摸了摸肚子,心里一片宁静,至少还有孩子陪着她。
&ldo;谨遵太后吩咐。&rdo;云舒浅浅笑着,眸中含着冷光,姣美的容颜,透着淡淡的疏离,仿佛站在云端上的仙子高不可攀,美得令人望而生畏,生不出任何亵渎之心。
太后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答应,后面准备的话全都噎了回去,总得来说,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罗霆楠也愣住了,心头冒起怒火,他没想到妻子竟然会答应,只是看着妻子的神色,心底莫名一慌,似乎他若再不做点什么,就有重要的东西要失去。当即便站了出来,婉拒道:&ldo;多谢太后美意,微臣承受不起,还望太后收回成命。&rdo;
云舒心里一松,笑了起来,看向罗霆楠的目光柔柔的,她果然没有赌错,冲着罗霆楠眨了眨眼睛,妻子解决不了的问题找丈夫帮忙天经地义。
罗霆楠也笑了起来,刚才怒气一扫而空,心里剩下的尽是宠溺,既然妻子把麻烦推给他,那他就帮她一劳永逸,顺便报仇出气。
太后板起了脸,今日是她寿辰,罗霆楠这是公开驳她面子。
郡王妃母女两的脸色也不好开,被人公然拒婚,以后纵然有好人家,女儿也很难嫁得出去。
皇后的脸色更加黑了,怒气一下就冒了上来。
皇帝倒是老神在在,一句话也不多说,更乐得看他们斗来斗去。
&ldo;噢?楠儿可是有何不满?廉郡王家的女儿贤良淑德,哀家也看过,你是恭亲王世子,有何承受不起,快不要妄自菲薄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rdo;太后极其强硬的说道,不给人任何反驳的余地。
罗霆楠心中一怒,他向来软硬不吃,太后想用身份压他也不掂掂分量,冷然道:&ldo;太后既知臣是恭亲王世子,就当知道祖宗家法,微臣父王犹在,娶妻纳妾都要经过多方考量,侧妃人选更是慎重,您往恭亲王府塞人究竟为何,微臣担不起结党营私之名,也要不起包藏祸心的女人,太后是一国之母乃当表率,今日如此作为成何体统,还请皇上为臣做主。&rdo;
太后两眼一黑,心中气急,罗霆楠这是给她戴上了一个后宫干政、不敬祖宗,不顾皇室颜面的帽子,说起来可大可小,但她这名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是毁了。
&ldo;放肆,太后给你指婚竟然不从,还敢胡言乱语。恭亲王世子以下犯上,给我拿下……&rdo;皇后急怒攻心,当场就叫了起来,顺手拿起酒杯砸到地上。
罗霆楠面无表情,声音犹如腊月寒天里的寒冰:&ldo;皇后是非不分,事理不明有失国母风范,多年来亦无所出,大襄不孝子孙罗霆楠恳请皇上打开公祠,诚请皇上废后。&rdo;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唯一表情不变的就只有皇上。恭亲王气得脸都青了。
各皇子们眼珠子都转了转,紧接着一位大臣站了出来:&ldo;恳请皇上废后。&rdo;
云舒傻眼了,没想到罗霆楠不出马则已,一出马惊人,竟弄出这么大动静,今儿这本就是小事儿,废后?太夸张了。
109、孕事
皇上一言不发眼眸黯沉,尽管这种场面是他愿意看到的,但罗霆楠所言也打了他的颜面,他的皇后自有他来教育,轮不到别人说话。
太后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目光阴鸷的看向罗霆楠,所有矛头也都指向了他,冷声道:&ldo;恭亲王世子何出此言,皇后也只是忧心哀家,哀家贵为当朝太后,亦是看着你长大,自是要为你多打算一些,没想到你却误会了哀家的好意,你若是不愿,拒绝便罢了,哀家也不会勉强,只是廉郡王府的小姐有何过错,竟让你如此指责,女儿家最重名节,你让她以后如何做人。&rdo;
云舒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太后只字不提皇后如何,用一个忧心带过,其他字字句句都是关切,说来说去,还是想把人往罗霆楠屋里塞,坏了女儿家的名节,这还当真是一个好借口。
&ldo;太后此言差矣,微臣早已同妻子说过,不预立侧妃,臣妻三番五次拒绝,您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逼迫,臣妻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要背上善妒的罪名,更何况那廉郡王府的小姐若是好的,自可同父王商议,今日如此做为,明显是投机钻营之辈,微臣母妃早逝,深恨家宅不宁,这等女子又岂能进我恭亲王府。祖宗家法明训,后宫不得干政,宗亲婚事由长辈做主,太后不经父王同意擅自指婚,难道不是不把祖宗家法放在眼里?若微臣记得不错,廉郡王妃好像还同您是亲戚。&rdo;罗霆楠连消带打,一席话又绕了回去,紧抓住祖宗家法不放,还把太后和廉郡王妃的关系抖了出来,局势瞬间逆转,太后的温情脉脉,关切语言,立马成了居心叵测。
罗霆楠紧接着看向皇上,双膝跪地:&ldo;微臣自问对皇上忠心耿耿,我恭亲王府亦是兢兢业业,今日皇后无故发难,还请皇上为臣主持公道。&rdo;
太后心中已然气急,罗霆楠说得字字在理,还把恭亲王拿出来顶缸,若没有真凭实据滔天罪证,皇后要拿恭亲王世子,同等于后宫干政,不敬长辈,这样一个罪名压下来可就大了。
恭亲王心里毛毛的,对自己这儿子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只是听见他说母妃,心里也不禁酸涩了一下,到底是自己亏欠了他,心中升起的火气也歇了不少,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奈。
廉郡王妃母女彻底傻眼了,连带着廉郡王脸色都变得铁青,有了罗霆楠这席话,她们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投机取巧,心思狡诈的罪名,心里想着挺委屈,但奈何罗霆楠说的全是事实,要怪也只怪她们痴心妄想,巴结太后,上赶着要和恭亲王府拉关系,这下好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后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