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阙很久都没有合上眼。在思考着两个非常令人费解的难题。
一是:袭击二皇子刘惓的到底是谁?是北幽国细作卷土重来?还是幸贵妃起了非分之想?
二是:和女人说话有什么特殊技巧吗?为什么这女人跟郎英聊天时眉飞色舞分外投机,跟自己说话就老是无言以对,还拿背影对着自己?
他盯着贝安歌的背影良久,直到渐渐进入梦想,两个难题都没有找到答案。
翌日,元阙早早地醒了。醒来头一件事,就是去看贝安歌。
贝安歌一夜睡得安稳,已经将身子转了过来,薄被也被踢到一边,整个人趴在软枕上,睡得沉沉的,不成个样子。
元阙伸手探探了她额头,凉凉的,看来是退烧了。终于松了口气,轻轻地离开了卧房。
怀玉楼外,星空浩瀚、雪色清亮。元阙消失在黎明前的暗色中,彼时,曙光未至。
贝安歌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妙如和妙意正蹑手蹑脚地端水进来。一眼望见床前空空如也的躺椅,贝安歌怅然若失。
“将军何时走的?”她问。
妙如道:“不知呢。将军是出了名的早起,也不让奴婢们过问。不过听凌云说,将军但凡上衙门,都是头一个,天不亮就到了。兵院里流传一句玩笑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将军来点兵。”
果然都是一群无聊的人,编的玩笑话都一点不好笑。
贝安歌揉着软枕:“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将军讲笑话。”
“咦,将军还会讲笑话?”妙如好奇。
“害,人家讲笑话最多不笑,咱们将军讲笑话……”贝安歌背上一紧,“听得人内伤。怎么说呢……重金求一双没有听过将军讲笑话的耳朵。”
妙意乐了:“那奴婢们的耳朵可都值钱了呢。”
洗漱完毕,大夫已经来了。大夫姓段,本是军医,因医术高明出了头,如今元阙班师回京,他便也跟着回了京城,平时就在将军府住着,照应府中上上下下数百号人。
段大夫瞧过之后,感叹夫人到底年轻,身子骨强壮,昨日看着病势汹汹,今日倒已好了大半。又开了个方子,让继续调养巩固。
那边药炉刚刚煎上新药,这边煨了小半宿的晨药已经端了过来。
“又喝药……”贝安歌愁眉苦脸。
妙如哄着,端来蜜饯果子:“这个甜。”
“这个不甜,我想吃糖。”
妙如道:“马总管一早就派人出去买糖果了,只是这会儿糖果铺子都还没开呢,夫人把这顿药喝了,很快就有糖果了。”
贝安歌虽然作,但也不忍心折腾这些下人,谁还不是娘生娘养的,都不容易。
一捏鼻子,打算视死如归地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