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道:“平日皆在越胜门外。遇有重大宴请,马车多了,会另行开放定胜门外广场以供停驻车马。”
看眼下这场景,没几辆车马,肯定谈不上重大宴请了。
贝安歌道:“你可认识长公主府的马车?”
蒋四一凛,低声道:“卑职认识,尤其昨天那辆,烧成灰也认识。但不在这里。”
昨天暴露了的马车,今日必然不会再用。贝安歌道:“你眼神好,可望得见马车上的铭牌?”
马车的铭牌,就是在京城的通行证,没有铭牌根本进不了皇宫。蒋四垂首:“容卑职暗中观察,以免打草惊蛇。”
“好。”贝安歌神情如常,避免引起那些车夫的注意。
蒋四假装回马车里拿东西,在停车那块转悠了一圈,又回到贝安歌身边:“夫人,最西边第一辆,朱红色顶盖黑色车身的,正是长公主府上的马车。不过……这辆从未见过。”
刘容果然入宫了!
贝安歌一凛,迅速望向最西边那辆。
显然那是今日头一个进宫的马车,故此排在了最西边,后来的则依次往外排,将军府的马车已经排到了东边头一辆。
如此说来,刘容进宫已经很久了。
而且长公主府的车夫更像一名武士,完全不与其他车夫闲聊,头戴斗笠,看不清长相,笔直地立在车边,像是鼓着一身肌肉,随时都会暴发。
看来一声大战难以避免。
贝安歌不敢奢求“虚惊一场”,只希望最困难的危险之后,是令人欣然的转危为安。
蒋四和顾回似乎也发现长公主府车夫的不妥,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悄然往夫人身边靠了靠,时刻提防着周遭。
不一会儿,凌云匆急急地跑回来,一看他焦急的神情,贝安歌顿时微微一晃,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凌云道:“夫人,守门的太监说,将军离开乾勤殿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贝安歌顿时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哇”一声,竟然吐了。
“夫人!”几个大男人急得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道是照顾夫人,还是赶紧去寻找将军。
“要不凌云送夫人去皇后宫里休息,卑职带人去寻找将军?”顾回提议。
也不知道是不是吐得难受,贝安歌的眼泪跟着落了下来。她摇摇手,示意自己不要去坤德殿。
她缓缓走到墙边,扶住冰冷的墙壁,掏出绢子缓缓擦了擦嘴角,不顾眼中还噙着泪,坚定地道:“不能慌乱。我们在此处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