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朝。”
大亓的早朝三日一次,遇到特殊国情才会日日议事,但不久之前息旸才刚刚班师回朝,南北大定,故而也没有什么特大军情。其实昨日息旸不朝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晏相担心他是因为恬期才误了早朝,故而有些小题大做了。
恬期还是有点困,息旸把他从床上抱下来,对方又窝在他怀里醒了会儿困,息旸耐心抱着他,仿佛拥着无上的珍宝,道:“怎么这般会赖床。”
“哪有赖床……”不管别人说什么,恬期总要辩上一辩:“我明明是赖人呢。”
息旸由赖着自己,单手把人搂着,另一手驱动轮椅来到水盆边,接过婢女递来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恬期还皱着眉不给擦,嚷着:“烫。”
“天冷,水不能太凉。”息旸哄着他把脸洗了,又取过漱盂递过来,恬期乖乖做好早间清洁,又窝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却已经是毫无睡意了。
饭后,外头朝阳热烈,屋顶上的雪都被晒的化了,顺着屋檐嗒嗒的滴着水,恬期脖子上围着貂毛,探着脑袋朝外瞧:“今儿天气不错,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你想去哪儿?”
“逛街去,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他眼睛亮亮的看过来,料想息旸不会拒绝,事实也如他所料,息旸道:“换件衣服。”
衣服是肯定要换的,恬期跳到衣柜前,却意外的发现里头多了几件绸缎做的男装,他扭头看了看息旸,后者颌首:“无碍的。”
恬期倒是有些高兴。
虽然女装是可以给他提供不少便利,可的确也容易惹出是非,他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道:“我还没穿过男装呢。”
息旸有些意外:“老师没有给你买过?”
“我几个哥哥最大的只活到了十九岁,他心里害怕的紧,所以平日里不许我穿,只说要等弱冠之后,再为我恢复身份。”恬期一脸期待,道:“到时候我就改名晏期了。”
“从甜妻到艳妻……倒是我的福气了。”
恬期脑子转了半晌,才明白他的谐音,不由横他一眼,扭头便钻进了后方屏风。
艳……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睛忽然落在面前娇艳的海棠屏风上,陡然站直比划了一下,眼睛猝然又是一亮。
他飞快的换好衣服走出去,道:“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
他比同龄人长得要慢一些,十岁的时候看着还跟七八岁一样,不过晏夫人总安慰他,说越晚长越高,日后肯定比小表哥还要高。
息旸日日与他呆在一起,每日的变化都看在眼里。那海棠屏风上有一个枝丫,平日里都在恬期耳朵上面一点,如今竟与耳朵尖持平了,他伸出手指,轻轻张开一点,道:“不到一指。”
“不到一指也是长高了。”恬期还是十分高兴,息旸行来,帮他整理了一下皱起来的衣角,道:“来人,为皇后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