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手表,八点正。
到香港已有数天,榭珊一直没有与我联络,我整个人犹如浸在一锅沸汤里,六神无主,只有见到瑞芳,才会安定一点。
多年来与瑞芳有难同当,心底下我也不知道这种倚赖算不算爱。
“应该回来了。”我说。
“司机有没有跟着?”瑞芳问。
“没有。”我说,“你怎么了?忽然紧张起来。”
“我一整天心惊肉跳的。”她坐下来,用手撑着头。
“不会有事。”我安慰她。
电话铃在静寂中猛地响起来,我整个人-跳。
瑞芳在娘家一派大小姐脾气,不接电话,她咕哝道:“作死,电话铃不会拨得小声点!”
佣人在分机接听了,匆匆走出来,“三小姐,找你。”
“找我?”瑞芳问。
“是。”女佣人把话筒递给她,“说找季太太。”
瑞芳很犹疑,“会是谁呢,没有人知道我回来。”
我隐隐觉得不妥。
瑞芳问:“哪一位?是,我是季太大。宋——宋路加?”
我连忙抢过听筒:“宋路加?”
那边是宋路加冷酷的声音,“是,季先生。”
“你有什么事?”我恐惧的问。
“你两位千金在我手上。”
“你——,”我整个人像坠人冰窖里,“你——”
“你知道我的为人,”宋路加说,“我最慡快不过。老二要慢慢的盯牢你,找出我们少奶奶,我觉得时间宝贵,干脆来这一招,季先生,你太不识相了!”
“你要怎么样?”我说,“我确实不知道宋榭珊的下落!”
“是吗?”他沉默一会儿,然后说下去:“我给你三个钟头,到时你再不知道,我即使把两位季小姐还给你,只怕那时候,她们身上已经少了最重要的东西——生命。”
“不.不——”瑞芳在分机里嚷,“不,宋先主。请你放过我女儿,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电话已经挂断了。
瑞芳奔过来,她嘶叫!“少堂,你一定要救我们的女儿,”她拉着我袖子,“你不会这么忍心吧?你一定要告诉宋路加——”她哭着,整个人伏在我脚下。
我扶着她,“瑞芳,我实在不知道宋榭珊在什么地方。”
“你是知道的!”她尖叫起来,“你这个歹毒的人,你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
佣人们出来看热闹,我把瑞芳往睡房里拉
瑞芳披头散发的抓紧我的手臂,指甲都掐在我肉里,我根本不觉得痛。
“瑞芳,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榭珊在那里,你先静一静,我们或者可以找宋家明理论。”
瑞芳静下来,“宋家明,是,我一定要找宋家明。”
她拨通了电话,来接听的却是一家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