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损伤,对于任何一名女子,无异于晴天霹雳。何况,思月尚待在闺中。想着,男人不禁重重一声叹,交代了下人几句后,转身出了女儿的闺房。
外面,春光灿烂,他的心情却是一片阴霾。流凰令,黑衣杀手,司徒井然……越想越气不过!就算司徒井然掩饰的好,他还是查出了蛛丝马迹,那匹人明明就是他的手下!这老匹夫,在朝堂上竞他不过,竟然转而针对他的家人!呸,活得不耐烦了!
祸不单行,方才宫里的人又来信,汪延年那老家伙居然背着他,擅自上书皇上要为九殿下纳妾,而且里面还有思月的名额。三方,司徒井然犯事露出马脚,郑太傅家的女儿天生貌丑,一个罪臣之女,一个无盐丑女,皇上岂会考虑?那妾室的名额岂不是会落在……哼,就算思月嫁不出去,他也不会把她嫁给自己的仇人!
恨恨的想着,柳之效索性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给自己宽心,不怕,要是皇上真有此意,就说思月脸上留疤,配不上高贵的九殿下!可话说回来,汪延年怎会突然倒戈九殿下一方?
更甚者,今日早朝之时,一向惧他三分的三皇子似乎突然趾高气扬起来了。那神情,活脱脱就是得了志!莫不是,他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到了?
越想越觉得事态诡异,柳之效不由几个深呼吸,竟徒然生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有些窒息。那感觉,就好像被人用看不见的绳索套住了脖子,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系列的事情不对劲啊,有人想要除掉他,而且还有好几股势力掺和其中。
谁?
流凰公子?司徒井然?三殿下,还是九殿下?
亦或者,那些刁民?一想起那市井传言,柳之效眼里尽是戾气,恨恨的握拳捶向一旁的栏杆,若是叫他知晓是谁在背后如此诋毁他,定要拨了那人的皮!简直就是狗屁连篇!
&ldo;没听说吗?左相家的五公子,是小妾和一个下人生的!&rdo;
&ldo;活该他戴绿帽子!谁叫他老惦念着咱们的钱,现在倒是讽刺,被别人惦念了老婆!&rdo;
&ldo;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那种人注定绝后,怎能生下儿子?&rdo;
&ldo;哈哈,有理有理!&rdo;
……
街边的酒楼,觥筹交错,伙计客人来往其间,着实热闹非凡。加之一批批蜂拥而至的江湖人士,各大酒楼客栈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一楼的大厅里,几名靠角而坐的客人团团围坐,正有滋有味的说着市井传言,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ldo;不过话说回来啊,还是流凰令来得厉害!&rdo;一边吃着花生米,一位客人双眼放光,忍不住身子前倾,冲着别的客人艳羡道:&ldo;要是老子能抢夺下流凰令,哼哼,那可就是江湖的皇帝咯!&rdo;
&ldo;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要是叫人听了去,可得砍你的头!&rdo;一旁,顾忌着大庭广众,一名客人小心的望了望四周,心有余悸。&ldo;再说,流凰公子还在,哪有你作威作福的资格?&rdo;
不以为意,&ldo;怎的?流凰公子失踪一年了,我怎就不能代他老人家管理管理江湖了?&rdo;
&ldo;啊呸,你当流凰令好抢?那可是块香饽饽啊,多少高手想要得手,哪能轮不到你小子啊!&rdo;边哂笑,那名客人猛灌几口酒,略有些微醉,不由眉飞色舞起来,&ldo;不过要是我能走狗屎运抢下流凰令,第一件事就是治治少林寺那帮秃驴,光头闪闪的,着实叫人讨厌!&rdo;
&ldo;啊哟,那你怎么不讨厌尼姑?&rdo;
挑眉,男人打了个酒嗝,笑道:&ldo;谁叫尼姑是娘们儿,大爷心疼还来不及!&rdo;
话音刚落,立时激得在座之人一阵大笑,引得旁人侧目。
&ldo;诶,说到女人,倒是叫我想起了一件事儿。&rdo;一直沉默着,一名客人忽的插嘴,趣味盎然,&ldo;不知谁放出来的话,说天下第二的赫连雪是个娘们儿。&rdo;
&ldo;噗嗤‐‐&rdo;嘴里的酒全喷了出去,&ldo;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rdo;
&ldo;估计就你不知道了,全天下都传遍了,不信你看着啊。&rdo;说着,那名客人转身冲其它客人高喊了一声,透着内力的六个字,直直响彻四面八方‐‐&ldo;赫连雪是女人!!!&rdo;
被震得有些耳疼,在座的众人纷纷停了筷子,怒气冲冲的朝这边看来。
&ldo;土豹子。&rdo;
&ldo;喊什么喊,全天下都知道了!&rdo;
&ldo;就你多嘴!&rdo;
……
隔着道门,路过的行人亦听到了里面的喊声,刚想说几句的时候,却又被一辆马车吸引了眼球。
那是一辆四匹马驾着的马车,更难得的是那四匹马竟生得几乎一摸一样,健硕有力。车厢通体乌木构造,柳木为轮,间以彩漆刷身,整体望去精致华贵。要知,一般人家有一匹马就是小康了,何况还是四匹一样的马,足见马车主人的富饶。
辘轳声中,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前,赶车的少年利落的下了马车,伸手指了指酒楼的大厅,&ldo;少主,方才的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rdo;
&ldo;有趣。&rdo;隔着帘,好听的男声响起,带着几分讽笑。下一刻,在众人好奇的观望中,车帘被一只手挑开,一身玄衣的男子躬身出了车厢,利落的跳到了地上。还来不及看清那人的容貌,众人只觉风过,那名男子已经进了酒楼,一系列的动作快捷轻盈,好似回风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