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宁止眯眼看着姚都尉的手,不急着离去,&ldo;小云,那就去练吧。&rdo;要练,就得脱衣服呐。
怎能听不出宁止的潜台词,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宁止!忙不迭摇头,云七夜一脸坚定道,&ldo;我觉得我还是和殿下你一起去骑马散步的好。&rdo;
&ldo;是吗?&rdo;意味深长的看着悟性极佳的云七夜,宁止又道,&ldo;可我喜欢日日骑马散步,你乐意和我一起?&rdo;
不乐意的话,指不定会被他算计!点头,云七夜道,&ldo;乐意。&rdo;
从那日起,军营外面的糙地上,一红一白成了固定的风景。躲在一旁偷窥,姚都尉哀怨,不想小云兄弟居然和殿下狼狈为jian,叛变友谊,也开始&ldo;针对&rdo;他了。居然,居然不和他练武。越想,越哀怨……哀怨……
怨气太重,宁止不舒服。
没过两日,他和云七夜散步骑马的地点就转移了,而且越移越远。原本只消半个时辰的散步,逐渐演变成了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
山脚下,春风轻轻吹过,如同只温暖的手,抚过万物,温柔至极。缓坡处的糙丛里,一红一白,两人安静的躺在软软的糙地上,享受着这份安宁舒适的春光。呼吸间,空气里弥漫着糙儿和野花的香味,鸟儿的叫声从天际传来,像曲回荡的旋律。
要是能一直,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闭眼躺在云七夜的身侧,男子唇边一抹淡笑,花香四溢。
这几日,辛乌高挂免战牌,探子回报消息,全然是阴若熏的缘故,说他不知何故,将自己关在营帐里数日,天天洗澡香体。时不时还会阵阵呕吐,以至于数日不曾进食。刚听闻消息,宁止脑海里滑过六个字,阴若熏,怀孕了。
而乾阳那边,宁志茂和徐氏的斗争渐进表面化,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睁眼,宁止转头看着安然睡去的云七夜,他知晓她为何如此困…每晚不睡,她在担心,抑或者提防着什么?
想着,男子伸手,欲将女子被风拂乱的乌发别到她的耳后。待碰到那丝顺滑时,他手上的动作蓦地一滞,眼里滑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而后将手收了回去。
这几日,不若两人之间以往的讥讽和算计,她和宁止处的极为安适恬静,一如此刻。防备心如她,竟也能够如此放心地睡在这片糙地上。
长久的安眠,云七夜睡的安稳极了,却又在某一刻,心头忽的一揪,一股强烈的存在感袭进脑里。猛的,她睁眼,神志介于清醒和昏睡之间,一时还不明白周身那股紧张感是何原因,只知晓她腰间突地一紧!
咫尺,宁止已然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她的身子顺势紧密的贴合上了他强健有力的身躯。立时,男子炙热略带些急促的呼吸拂面,她浑身一僵,更甚的是,宁止的两腿竟在下一瞬抬起,牢牢加紧了她的两腿,全然将她钳制在了怀里。
心猛地跳快,她双目圆瞪的看着咫尺的宁止,尚未出口,他已然抱紧了她的腰身,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而后翻身一滚,两人迅速向山坡下而去!
几乎在一瞬,&ldo;嗖!‐‐&rdo;金属特有的鸣叫声尖利的划破了空气,扑面而来的杀气直直席卷至两人方才躺过的糙丛上,赫然几支森冷的箭羽,深深的插入了土里!
耳旁听着上面的破风声,云七夜立时从刚睡醒的迷蒙中惊醒,立时明白了宁止的用意。身子一紧,她埋首在男子的怀里,全然被他的身子和四肢护着,她有他密不透风的保护。紧紧的抱着云七夜,宁止时不时被掩在糙丛里的石子划破撞击背部和手臂,咬牙不语,他的四肢旋即一紧,将怀里的人护得更牢。
不过片刻,两人已然滚到了坡下。快速松开云七夜,宁止伸手将她从地面上拉起,而后将她推到了自己身后,迅速向不远处的马儿移去!几乎同一瞬,又是连续的几声响动,森冷的剑芒又向坡下的二人袭来!
&ldo;云七夜,快上马!&rdo;果断的冲身后的云七夜喝了一声,宁止将形势看得清楚,以箭羽的数量,山坡上最少有两人,而且早已经预先埋伏好,等的便是两人放松之际的一举射杀!
云七夜左臂有伤,他最近的身子亦是时好时坏,不可恋战!咬牙,宁止迅速将马背上的长剑抽出,朝袭面的银芒挥斩而去!纷乱间,只闻&ldo;当当&rdo;
数声,再次袭来的箭羽已然被男子斩断在脚下!
如此的变故,不过一瞬。云七夜知晓现下二人的危险,何况她还有伤,宁止的话音刚落,她便迅速踩着马橙上马。不刻,宁止亦跟着她翻身上马,一前一后,他将她固在怀里,抓起马缰喝令,&ldo;驾!&rdo;
极为通人性,马儿也感知到了那股森然的杀意,嘶鸣声声,扬蹄急奔,眨眼的功夫已然奔出了数丈之遥!
&ldo;该死,他们跑了!&rdo;糙坡上,躲在暗处的杀手忍不住低咒着,旋即现身朝坡下奔了数步,两个人,黑衣蒙面,齐齐弯起手里的弓,并羽直指宁止!
&ldo;嗖!‐‐&rdo;利箭破空,呼啸着风声向男子袭去,如影随行的杀气!
&ldo;趴下!&rdo;闻得耳后的箭鸣,宁止立时夹紧马腹,掉转马儿急奔的方向,而后将身前的云七夜压制在了马背上,呈匍匐爬行之姿。耳旁,身子上方,快若闪电的箭羽呼啸而过,有一支竟险险滑过了男子的肩膀,那样小面积的碰触,带来的结果却是衣衫破裂,血肉撕扯!
吃痛的闷哼一声,宁止皱眉,对方是谁?脑子里迅速将有可能的人搜索了一遍,他咬牙。一瞬,只觉心脏蓦地跳快,好似要跳出咽喉,从未有过的……惊惶。从小到大,不是没遭遇过如此的危机,甚至比这更凶险的亦有。
可是,却不曾有过这样的惊惶,他的胸口紧贴云七夜的背,她的心跳声交叠,竟有着相同的频率。肩上的痛由开始的麻木渐渐扩散成了尖锐的疼痛,他握着缰绳的手险些松开,却又不能松开!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不能松开,所以才会惊惶,他竟生出了一种怕,怕自己保护不了她!
&ldo;追!&rdo;糙坡上,两名杀手迅速做出反应,转身奔回了林间,不刻便各自牵着一匹马而出,策马向宁止二人追去!
&ldo;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