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是被疼醒的,翻身起来后,没管被她当枕头的人醒没醒,就急匆匆的钻入了旁边林子。
一刻过后,腰间系着大红的外袍,沉着脸走了出来。
瞥见衣服的主人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一瞬间的局促过后,怒火噌噌的涨了起来,逮着他就开始骂: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允许你看了吗?
“一天天的,光吃不做,沉得跟头死猪一样,要不是老子心善,谁会救你?
“盯盯盯,盯什么盯,穿你衣服怎么了,你应该觉得荣幸,要不是因为当下这处境,谁会要你这么艳丽骚包的衣服?”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从昨日到今晨的火气,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
原以为依着凤归麟的脾气,他定会阴冷嗜血的盯着自己,她也做好了与他对抗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凤归麟并没有生气,整理着凌乱到露出胸膛的中衣,眸光平静的看着凤瑾。
“骂完了么?没骂开心,继续骂。”
他低下头,继续系着衣带,理着中裤与衣摆,遮住高耸入云的山峰。
就这么简短的两句话,凤瑾竟深感怪异听出了微不可察的包容和宠溺。
她抿着唇,不再说话,径直走到凤归麟身边,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努力的将他扶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说吧。”
与救他回来时一样,凤瑾将自己当做了凤归麟的支撑。
看着靠在自己身上,脸色微白,眉间染着疲备,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妖孽,凤瑾无声的叹了口气,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你的衣服我先征用了,暂时当做你欠我的利息。”
说罢,便不再多言,扶着他就开始赶路。
一个是前女帝,一个是当今摄政王,他们的坠崖,算是大事中的大事,前来搜寻的人,大体上分有三拨人,细化了分有五拨人。
现在的她与凤归麟都是病秧子,她不敢经易的暴露行踪。
于是她只能在密林之中艰难穿行,凭着感觉往外走去。
气氛一直很僵滞,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凤归麟犹疑不解的开口:
“凤瑾,你为何会救我?
“你对我恨之入骨,就应该让我自生自灭,以你的脾气来讲,别说救我了,不趁机置我于死地就不错了。”
凤瑾抬起头,白了凤归麟一眼,心里有些生气。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情无义么,老子善良得很,就算是养的一条狗出了意外,老子都会救它!
“凤归麟,老子跟你说,老子救得不是你,老子救得是头猪!
“你要是没事儿就自己走,老子还浑身不舒坦呢,怎么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上你这么个累赘……”
凤归麟被凤瑾架在肩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凤瑾身上,以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凤瑾略显狼狈的侧颜,以及不停上下开合,说出一句句粗鄙之言的嘴。
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在有些起皮,有些干裂,不复以往莹润殷红的朱唇,听着她开口闭口都是“老子”,即使自己被骂成了“猪”,他的心还是洋溢着愉悦。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狭长的凤目也有了两分近似月牙的弧度。
“凤归麟,你一天天的别瞎搞事好不好?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要是进勾栏院,定然是国宝级头牌,但是其他事,你就别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