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别磨蹭了,就她了,越怕越要打,越打越不怕,当年云归可比你有胆气得多!”
枭千叹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打就打。”
可没想到米珞冲着李止招了招手,转身而去。
李止挠了挠头,对枭千叹说道:“打谁不是打?豪气一点。”
然后他就跟了上去。
枭千叹看着那个莫名其妙自说自话好像有病一样的美丽的少女,只觉得凉气袭身,又去看那个说话嚣张的许静炎,许静炎扫了他一眼,他立刻蔫了。
“就你也想跟我打?笑死人——姝至,姝至!姝至?”许静炎狠狠推了身边少女一把,后者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你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在忙吗?别打扰我!”白姝至怒气冲冲。
枭千叹一咬牙,对着那少女喊道:“白姝至是吧?就是你了!敢不敢跟我打?”
“废话这多!”
话音未落,白姝至已眨眼而到枭千叹眼前,上去就是力道不小的一巴掌,后者被扇出去老远,还在地上滚了三滚。
“打完了,还有谁?”白姝至直视着染剑华,不言而喻。
枭千叹仓皇中坐起身,摸着肿起来的脸,半天没缓过神,“……说打就打,半点儿规矩不讲。”
“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惊鸿的话在他心中响起。
许静炎哈哈大笑颇为癫狂的样子,好像真的要把自己笑死。
染剑华面色阴沉,然后猛然拔剑,气势汹汹,“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
猎场之外。
枭寞站在山头,看着一道道蓝色光芒飞过,那是一位位被认定为不可再战的参与者,“看样子打的非常激烈啊。”
一旁的小眠不无忧色道:“已经有一些人死去了吧?”
枭寞点点头,“这很正常,重岳就是这样,你都来重岳十年了,还看不惯这个吗?”
小眠说:“看得惯,但是老爷,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啊。”
枭寞摸摸小眠的头,“你还有大好年华在后面,不好的事情也多着呢,别想就对了,你先回家,我再在这里看一会儿。”
“我知道了,老爷。”小眠听话地离去。
小眠走后,枭寞望着天空中的蓝色光芒,轻轻地自言自语:“人真的不能太过柔软了。”
一道修长身影飘然而至,枭寞对其恭敬行礼。
“将军。”
山凌子微笑回礼,“那孩子天资不错,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话,那是我府上的婢女,叫小眠。”
山凌子看着枭寞拘谨的样子,失笑道:“枭院长不必如此繁文缛节,以后只当我是你一个普通朋友就好,就算是初次见面聊天,我觉得也应该随意点儿,你我都不是喜欢麻烦的人。”
枭寞也笑,“正合我意,我也讨厌客套。”
——
对于铁贺犁而言,好运这种东西似乎从来都对他不屑一顾。
脾气暴躁动辄就对他拳打脚踢的赌鬼父亲,才三十几岁便已经两鬓斑白的母亲,逢年过节简直是灾难,讨债者都要把门槛踏破脏话说透,家境如此,他认了。
当他被鉴灵师认定可以修行成为灵师的时候,他很开心,因为灵师这种高贵的职业相较于重岳甚至是整个碧荒的庞大人口基数而言,还是很稀有的。
他认为他人生的转折到来了,母亲很快就能过上稍好的日子,欠债也应该能够渐渐弥补了,但噩耗传来更快,母亲为大户人家采药的时候,不慎落崖而亡。
从此他再也不回家,他父亲也不找他,好像已经把他当成死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他努力修行,却发觉他废寝忘食的刻苦,还不如室友莫录的随便搞搞,何况莫录从来不会止步于随便搞搞。
命运给了他一丁点儿希望,却不给他天资,于是他看到了更大的绝望和痛苦,他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贪心不足,可他还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