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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1页）

&ldo;以为自己设计得很周到，是吗?绳索，伪装，保护自己不受酸液侵蚀的防护服‐‐但你没有意识到你会因为吸入烟雾而身体受损。&rdo;

寒冷的空气使她的呼吸更加困难。在惊慌中，她的声音仿佛充满性的亢奋。

&ldo;我想，&rdo;斯特莱克说，带着恰到好处的冷酷，&ldo;这简直把你逼疯了，是不是，伊丽莎白?最好希望陪审团能相信那一套，是不是?真是浪费生命啊。你的事业泡汤了，没有男人，没有孩子……告诉我，你们俩之间有没有过失败的媾和?&rdo;斯特莱克注视着那两人的轮廓，直言不讳地问，&ldo;这个&lso;软蛋&rso;……让我听了觉得这才是欧文在那本真的《家蚕》里对现实的影射。&rdo;

那两人背对着亮光，他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他们的肢体语言给了他答案：立刻避开对方，转过来面对他，像是表示出某种统一战线。

&ldo;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do;斯特莱克问，注视着伊丽莎白黑乎乎的轮廓。&ldo;在埃尔斯佩思死后?可是后来你又移情别恋菲奈拉&iddot;瓦德格拉夫，是不是，迈克尔?看得出来，保持那种关系并不麻烦，是不是?&rdo;

伊丽莎白倒抽一口气。似乎斯特莱克击中了她。

&ldo;看在老天的分上。&rdo;范克特吼了一句。他已经对斯特莱克很恼火了。斯特莱克没有理睬这句含蓄的指责。他仍然在伊丽莎白身上下功夫，不断刺激她，而在大雪纷飞中，她那咻咻作响的肺在拼命地获取氧气。

&ldo;奎因在河滨餐厅忘乎所以，开始大声嚷嚷那本真的《家蚕》里的内容，肯定把你给激怒了，是不是，伊丽莎白?而且你还警告过他，书的内容一个字也别透露?&rdo;

&ldo;疯了。你真是疯了，&rdo;她耳语般地说，鲨鱼般的眼睛下挤出一丝笑容，黄色的大板牙闪闪发光，&ldo;战争不仅让你变成残废‐‐&rdo;

&ldo;很好，&rdo;斯特莱克赞赏地说，&ldo;这才是大家跟我描述的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强人‐‐&rdo;

&ldo;你跛着腿在伦敦转悠，一心就想上报纸，&rdo;她喘着粗气说，&ldo;你就跟可怜的欧文一样，跟他一样……他多么喜欢上报纸啊，是不是，迈克尔?&rdo;她转身向范克特求助，&ldo;欧文是不是酷爱出名?像小孩子躲猫猫一样玩失踪……&rdo;

&ldo;你怂恿奎因去藏在塔尔加斯路，&rdo;斯特莱克说，&ldo;那是你的主意。&rdo;

&ldo;我不想再听了，&rdo;她轻声说，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气，肺里发出声声哨音，然后她提高音量，&ldo;我不听，斯特莱克先生，我不听。没有人会听你说话，你这个可怜的蠢货……&rdo;

&ldo;你告诉我，奎因贪婪地想得到称赞，&rdo;斯特莱克说，也把音量提高，盖过伊丽莎白想要压倒他的高亢尖利的独白，&ldo;我想，他几个月前就把他构想的《家蚕》的全部情节告诉了你，我想，书里以某种方式写到了这位迈克尔‐‐也许不像虚荣狂那么粗俗低级，而是因不能勃起而受到嘲笑?&lso;你们俩的报应来了&rso;，是不是?&rdo;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伊丽莎白听了这话倒抽一口冷气，停止她那癫狂的独白。

&ldo;你告诉奎因《家蚕》听上去非常出色，会成为他最优秀的一部作品，会获得巨大的成功，但他最好对书的内容保持沉默，千万不要声张，以免惹来官司，也便于一旦公开后引起轰动。这个时候，你一直在写你自己的那个版本。你有足够的时间把它写好，是不是，伊丽莎白?二十六年独守空房，作为牛津的高材生，你到现在能写出一大堆书了……可是你会写什么呢?你根本就没有过完整的生活，是不是?&rdo;

伊丽莎白脸上闪过赤裸裸的愤怒。她的手指在弯曲，但她控制住了自己。斯特莱克希望她屈服，希望她妥协，但那双鲨鱼般的眼睛似乎在等待机会，等待他露出破绽。

&ldo;你根据谋杀计划精心创作了一部小说。掏空内脏和用酸泼洒尸体，并没有什么象征意义，只是用来妨碍法庭取证‐‐但每个人都把它看成了文学。&rdo;

&ldo;你还让那个愚蠢而自恋的混蛋与你共谋，一起策划了他自己的死亡。你告诉他，你有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以让他达到最大限度的名利双收：你们俩上演一场公开的争吵‐‐你说那本书太有争议了，不能出版‐‐然后他就闹失踪。你就开始散布关于那本书内容的传言，最后，当奎因让别人找到他时，你就保证他一举成名，大红大紫。&rdo;

伊丽莎白在摇头，可以听见她的肺部在费力地喘气，但那双呆滞的眼睛仍然死盯着斯特莱克的脸。

&ldo;他交了书稿。你推迟了几天，一直等到篝火夜，确保有许多美妙的声音转移别人的注意力，然后你把几份假的《家蚕》递给费舍尔‐‐为了让更多的人议论这本书‐‐递给瓦德格拉夫和这位迈克尔。你假装上演一场公开争吵，之后跟踪奎因去了塔尔加斯路‐‐&rdo;

&ldo;不。&rdo;范克特说，显然已无法控制自己。

&ldo;是的，&rdo;斯特莱克毫不留情地说，&ldo;奎因没想到要害怕伊丽莎白‐‐那可是他本世纪东山再起的同谋者啊。我认为，他几乎忘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