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钧最终掀开了遮布,看到烧的焦黑,分辨不出面貌的人,不能接受,一下子就撅了过去。
夏荷赶忙喊叶钧的亲卫,几个人合力将叶钧抬去了前院。
等他清醒,天都黑了。
叶钧从床上爬起,看到了抱着小轻舟的周氏,还有褚怀洲。
周氏将叶钧的玉佩递给他,褚怀洲将两封信也递给了他。
“这是夫人去世前给奴婢和公子的。”
叶钧神色恍惚,接过了玉佩和信。
“那晚的火,不是意外,是夫人自己放的。”周氏将陈嘉柔在他去邵阳后,所有反常的行为全告诉了叶钧,并说问过了,当晚春雨夏荷和褚怀洲褚怀溯睡的那么死,可能喝了厨房给陈嘉柔熬的安神汤。
叶钧打开信细看,这才发现,他全想错了。
他一直都知道陈嘉柔不开怀。
南陈覆灭,她心里是难过的。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从来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他这个灭她国,毁灭她家的人,成为他的丈夫,她要受到什么煎熬。
如果当时,他放她走就好了。
她也许,就不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走。
是他的自私,害死了她。
叶钧闭眼,眼泪纵横。
周氏一行人被赶走了,叶钧去了西厢房,坐到了天明。
第二天天一亮,一口厚重的棺材抬进了西厢房,叶钧将人放进棺材,犹豫后,还是将自己的玉佩拿走了。
因为他,她才这么饱受折磨,死后,就别再为她添堵了。
叶钧亲自将人护送到郊区,南陈族人的坟群,将陈嘉柔也安置在了其中。
找了几十个工匠,白天黑夜的干了八日后,原先烧的黢黑,只剩下一片残迹的正房,又恢复了正常。
叶钧嘱咐周氏几人好好的照顾小轻舟,将自己玉佩留给她,带着亲卫走了。
又过了十日,外面的禁军突然有动静。
几个人寻着门缝看去,就见外面人在和了灰浆,一点点封住了门,并加高了院墙。
最后一块砖加在墙头上时,一粗犷男子的声音隔着高墙传进院内:“皇上旨意,所有人无诏不得出入!违者,格杀勿论!”
“奶娘。”几个年纪小的惶恐不安的,看向抱着小轻舟的周氏。
周氏也害怕,但满院子的人也只有她年长,她只得强装镇静:“夫人和将军,都让我们照顾好小姐。”
“有小姐在一天,我们就都有活路。”
“别多想了,都回去吧。”
“奶娘,我要抱抱小舟舟。”褚怀溯走向周氏,伸出手轻摸着婴儿胖乎乎的小手。
周氏轻笑,将孩子慢慢放入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