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有人告诉我,柔弱也是一种武器。”花琉璃看着这些肆意取笑的男人,“可是柔弱这种武器,只能对人用,畜生是不懂的。”
“哟哟哟,这小娘们骂我们畜生呢。”
“不愧是郡主,骂人的声音都这么好听。”
唰。
嘉敏恍惚觉得眼前似乎有道银光闪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嘭的一声,离她们最近的一个男人,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污言秽语消失了,笑闹声也消失了,整座山谷只能听到寒风呼啸的声音。呜呜的声响,像是厉鬼在哭嚎。
她怔怔地抬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花琉璃,还有她手里那把不知道从哪抽出来的软剑,脑子里一片空白。
“每个花家子女,都会有把保护自己的软剑。”花琉璃抖了抖软剑上的血珠,“我体弱多病,不爱动武。”
“每个人都有梦想,可你们破坏了一个少女美好的梦想。”花琉璃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尸体,尸体滚到了旁边:“我一般不生气,生起气来会要命的。”
“妈的,这个女人是会咬人的狗,兄弟们,抄家伙!”
嘉敏听到这些人开始拔剑,才惊醒过来,她随手抓起尸体旁边的剑,抖着手拔剑出鞘,站在了花琉璃旁边。
“离我远点。”花琉璃瞪嘉敏。
嘉敏咬牙:“花琉璃!”
“我身体不好,怕传染你。”花琉璃说完,头也不回持剑冲进人群,步伐矫健得让嘉敏怀疑,她们两人之间究竟谁有病。
此时的京城,顺安公主府、英王府、花府以及宫中都派出了不少人寻找两位郡主的下落。
就连守城门的士兵,都换成了神情严肃的精锐兵,与京城相邻的各大州府城门全部严阵以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对朝廷政令向来比较敏感的京城百姓,私下都在猜测,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为何连晚上宵禁时分,还有不少的卫兵跑来跑去。
“殿下,城西一座破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
太子看着京城的地图,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城西?”英王起身道,“与城西相邻的是南州,我马上带兵去追捕。”
太子没有理会大步离开的英王,他合上地图,问随侍:“花府与顺安公主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回殿下,还没有。”随侍想了想,“顺安公主方才在陛下面前哭了很久,想要张贴寻人告示,不过被陛下拦住了。倒是花府那边安静许多,花三公子请示了陛下后,就带人出城了。”
“走吧。”太子站起身,往门外走。
“殿下,天已经黑了,您要去哪?”
“山岭州。”太子的衣袍被夜风吹响,他头也不回道,“马上安排人跟孤出城。”
“是。”长随心里疑惑,绑架两位郡主的歹人踪迹在离南州不远的地方被发现,太子去方向相反的山岭州作甚?
“三公子,你不要担心,郡主不会有事的。”山路上,跟随花长空多年的小厮见公子步伐匆匆,出言劝慰道,“郡主为人机灵,定有办法保全自己的。”
“我并非担心她不能保全自己,只是……”花长空叹气,看着夜色中的小路,继续赶路。
花家的武艺,是一代又一代人从战场上总结出来的,没有多余累赘的华丽招式,每一招每一式的重点都是击败对手,保护自己跟战友。
让自己活下来,让战友活下来,打败对手,保护脚下的这片土地。
剑刃划过歹人的喉咙,只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线,在剑刃划向另一个人时,前一个人脖颈的血喷涌而出,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花琉璃转过身,提着剑走向缩在角落里的嘉敏郡主。
月色下,花琉璃身上滴血未沾,她的脚步很轻,表情也很平静,但是嘉敏却觉得,对方像是一个准备向她报仇的女罗刹。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对花琉璃的挖苦与嘲笑,越看越觉得,花琉璃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她一起杀了。
她牙齿打着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有、有话好好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英王,以前都是胡说八道,你配他绰绰有余,是他眼神不好。”
在自己小命面前,喜欢的男人算个屁。
但她没想到,说完这些话以后,花琉璃的脸色反而变得有些难看,赶紧道:“你是大晋第一美女,宫里五个皇子随便你挑!还有……还有……你是花家第一骄傲,夫人有你这样的女儿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啊啊啊啊啊,花琉璃,我错了,你别杀我!”眼看花琉璃越走越近,她害怕地捂住了眼睛。
这辈子她从未像此时此刻后悔,后悔自己的嘴贱。如果能活着回去,她一定、一定少说几句,打死都不得罪花琉璃!
“你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