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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钱眼一翻眼睛：&ldo;我是千人恨万人嫌！我就是镖上你们了，不能让你们这么白骂了我。什么时候我治了你们，什么时候我就走。&rdo;扭脸对谢审言说：&ldo;谢公子，你这咳嗽听得我心乱。我出点儿银子，给你买点儿药行不行……&rdo;他开始拉关系。

杏花气急，&ldo;谁要你出银子买药？你这是羞我们，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你这个……&rdo;

我看向李伯，李伯有点对眼儿的意思，钱眼看见了我的眼神，转脸对李伯说：&ldo;李伯，兄弟我看你是个江湖大侠的模样，深怀敬仰……&rdo;他这是想各个击破，方式方法还因人而异。

我说：&ldo;怎么能叫了&lso;伯&rso;还称兄弟的？&rdo;

钱眼一愣：&ldo;他不叫李博吗？&rdo;杏花出声笑了。

李伯也苦笑了，看着我说：&ldo;钱公子不像是个坏人。&rdo;

钱眼拍着胸脯说：&ldo;李伯，为了你这句话，兄弟我……小侄我交你这个朋友。咱们往哪儿走？&rdo;

李伯还是看我，我突然觉得耗尽了我的心力，不想再骑马，就说：&ldo;我累了，想休息。&rdo;

李伯点头说：&ldo;那么就在这里找家小店住下吧。&rdo;钱眼皱眉说：&ldo;要花银子啊。&rdo;

杏花冷笑：&ldo;没钱住店，还不自己去赶路？&rdo;

我站起，杏花一边说一边起身，帮我拿了斗笠，伸手挽住我的胳膊。

钱眼哼一声：&ldo;你想赶我，我偏不走，气死你！&rdo;

杏花骂道：&ldo;你就欠……&rdo;我忙动了下胳膊，杏花住了嘴。

钱眼笑了：&ldo;欠揍？十个人里有九个这么说我。&rdo;

杏花接着说：&ldo;剩下的那个只是没说出口。&rdo;

钱眼起身晃了晃脑袋，说道：&ldo;可惜我还是活得好好的，他们可都被我气死了！&rdo;

杏花恨道：&ldo;别得意，你等着……&rdo;

钱眼坏笑，&ldo;等着看你被我气死？&rdo;

李伯已经站了起来，说道：&ldo;钱公子带路。&rdo;这大概算是正式同意他入伙儿了。

钱眼马上精神焕发地说：&ldo;李伯，我还真知道一处小店，价钱合理……&rdo;他带头走了出去，李伯在钱眼身后，示意我在他后面，大概还是不放心钱眼。临转身，李伯对着站在桌边的谢审言看了一眼。我挽着杏花跟上李伯，杏花冲着钱眼的背影磨牙。谢审言走在了我身后。听他间或低低的咳声，我知道他离我大概也就是一步左右，不知为何，心里舒服了许多。

出了门，李伯牵着缰绳，我上了马。钱眼也上了一匹瘦但十分精神的马。一路领着我们，到了一家看着干净的旅店，我和杏花，李伯和谢审言，两间上房，钱眼要了一间下房。我进了店就倒头睡了午觉，起来时是傍晚的时候了。我中午在那个皇帝面前几乎没怎么吃饭，肚中饥饿，记起谢审言也没怎么吃，还想到他怎么躲着我坐，猜测大概他吃不下饭不仅是因为皇上，也是因为看着我在旁边。于是就让杏花去告诉李伯，说我们在屋中用晚餐，让他们随意。

我睡了觉，虽然没有午饭时那么烦躁，可心里也别扭着。

我不喜欢欠人情。的确，我长大，得到了许多人的喜爱，但我也对他们回报了我的关心。我的一位小学老师对我格外钟爱，那时总让我在班前朗诵，讲故事，出够了风头。离开小学，我每年春节都去看她。她重病住院，我三两天就到医院去。每次，我收到卡片都会回答，接到的礼物都会还礼。大家都说我十分重礼数。长辈的生日我从不会忘了，不仅我的父母，我那位的父母和奶奶，我们乱七八糟的亲戚，我必然为他们买东西，有时带他们去餐馆给他们庆生……我心思没用在读书挣钱上，都用在了和人的交往上了。

我的那位和女友常问我累不累，我没觉得累，只觉得快乐。我喜欢看别人满意，喜欢看他们惊喜。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厌烦，我的对策就是逃避。我不像我那位，一旦发现有人看不惯他，就使出所有的手段也要得到人家的喜爱，然后就不再理人家了。我也不像哥哥，对谢审言的冷淡视若无睹，依然对他关照再三。我发现谢审言躲着我，不喜欢我，我也只想离他远远的，可欠了他的情又让我无法甩手，总想着怎么把这个情还了。纠结啊。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天色渐晚。我下午睡了那么久，又吃了那么多，心情还郁闷，就想出去走走。对杏花说能不能就我们两个人溜出去看看，杏花严厉地制止了我，讲了一通大道理。我只好让她去告诉李伯，她回来说李伯在旅店的门口等我。

我换了件暗色的衣服，与杏花走出去到了店门，发现谢审言还是戴了斗笠，站在李伯的身后。我正怕见着他，但想起他的身份，该是李伯怕把他一个人留在屋中被人发现吧。我对李伯说：&ldo;麻烦李伯了，其实我只想和杏花随便走走。&rdo;

李伯忙说道：&ldo;小姐尽管随意，我们不会打扰小姐的。&rdo;

我皱眉想了想我说的话，发现那句话可以有两种解释：&ldo;我只想，和杏花走走&rdo;（我的本意，只想走走而已）；或者，&ldo;我只想和杏花，走走&rdo;（我不想和你们走，李伯理解的意思。）我想澄清一下，但怕反而让李伯觉得自己小气了，就不情愿地背了这个不懂礼貌的黑锅，走出门去。

到了外面，李伯他们果然离我们很远，我听不见谢审言的咳嗽，表示他们也听不见我们讲话。杏花告诉我那个钱眼自己出去了，说旅店的吃的太贵。她提起钱眼的败落一个劲儿地笑，十分可疑。我没说什么，杏花又说道：&ldo;李伯对我说，谢公子没怎么吃晚饭。&rdo;我下意识地说：&ldo;他中午就没吃什么，还不饿吗？&rdo;杏花哧哧一笑。

我心里一动，从一开始，杏花话里话外的就总点明着我对谢审言的关照，还几次说让我和谢审言有些什么。她知道我不是原来的小姐了，和谢审言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把我往谢审言那里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