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顺规定攻陷洛门塞的时间仅剩一个时辰,华雄神情焦躁,一会眺望依山傍水的洛门塞,一会又扫一眼神态悠闲的张飞。他心里急啊,高顺向来一言九鼎,一旦在固定时间内没能攻下洛门塞,大丢脸面不说,还会耽搁西征大军的作战部署,影响重大。他华雄担负不起这个责任,张飞也一样担负不起!
“这个……张将军,可想到攻城良策?天再有一个时辰就要黑了,万一……”华雄不放过张飞面部表情的丝毫异常,可是始终无法发现蛛丝马迹。
张飞优哉游哉的瞥一眼洛门塞,哼道:“着嘛急!还有一个时辰呢,时间充足的很。你也别老晃悠,看得我眼晕。赶紧找个地方眯一会,省得打起仗来没精神。”
“可是……”
“可是嘛?俺老张有必胜之计,怎么?不相信!”
华雄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张飞武艺比他高,脑子也比他灵活,“唉!”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华雄无奈的退到一旁树下打起盹来。
洛门塞西边山坡下的一整片茂密的树林内,谁也猜测不到竟然隐藏着六千余兵马。渭水静静的流淌,蜿蜒着从西边来,向东边流去。只在洛门塞拐了一个大弯,洛门塞就恰好建在这个突出部上,地势居高临下,无论从东西哪个方向,都是易守难攻。
日头渐渐偏西,远飞觅食的鸟雀也开始逐批回返家园。这时,一直半睡半醒的张飞在瞄到洛门塞内悄然升起的三股浓浓的炊烟后,陡然张开双眼,将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吐,“老华。醒醒!抄家伙准备玩命了!”
“啥?玩命?这就是你地必胜之计?”听到张飞话,华雄恨不得生劈了他!
“哈哈!当然是玩命,不过是玩敌人的命!上马,命令部队秘密集合,待会号声一起,咱们里应外合智取洛门塞!”张飞依旧悠哉,可眼神中充满自信。
华雄这才发现。张飞虽然传令部队集合。可是他的陷阵营却只有六百人,其余的全无踪影。见此,华雄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张飞派人外出探查并非简简单单的巡视啊!“张将军,那些外出的陷阵营兵士为何还没到齐?”
张飞双手互抱嘿嘿一笑:“那些人?此刻都在洛门塞里等候信号呢!”
“果然!”华雄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见他们从西门混进塞内,原来都从东边混进去了!”
张飞取下丈八蛇矛。催马钻出密林,“这回出征有趣啊!攻打襄武的时候打扮成叫花子,轮到洛门塞就变成樵夫、渔翁、山野游民了!还好。身份上总算有些提高!”大牛眼环视一周,只见龙骑兵、陷阵营全部整装待发,张飞奋力举起丈八蛇矛高喝一声:“吹号,发起进攻!”
马蹄声声,号角阵阵,呐喊直冲天际!
“杀!”
数千骑兵同时奔腾起来,气势如虹若天河倾泻一往无前。洛门塞上守军登时慌作一团,谁也不曾料想到敌人居然会从西边杀来,而且一来就是无边无际地黑红色潮水!
“别慌!关城门。准备弓……什么人?啊----”值日军候、司马还未来得及下完军令。便被突如其来地羽箭贯穿喉咙,脑袋一歪倒毙当场。
“哄!”城墙上顿时炸开了锅!大部分兵卒不知所措。足足呆立数息才缓过劲来,想起要准备抵御敌人冲锋。只有一小部分久经沙场的老兵仍旧行动迅捷,呼喊着搬运滚木擂石,奔跑着冲向城门,这时候他们都知道,只有拉起吊桥关闭城门,才有守住城池的机会!“别愣着,快拉吊桥!”
然而,尽管他们反映相当迅速,却仍落后于蓄谋已久的偷袭。刚跑下塞墙,这几个老兵就被街巷中突然冲出的“百姓”砍倒,临死前仍然圆睁双目,怎么也不明白为何普普通通地百姓杀起来人如此麻利!
抬起一半的吊桥因为绳索被断轰然砸落,激起一片尘土,也砸碎了守军仅存的信心。守军还未来得及射出两三支箭,便眼睁睁看着龙骑兵旋风般冲杀过来,踏上吊桥,凶猛地冲杀入城!
此时,校尉刚骑马走上主街,抬头看到西边涌入城门的黑甲骑兵后,顿时面如死灰!
当西边最后一抹金色余晖消散之后,黑鹰军旗遍插洛门塞关墙之上。除故意放走给韩遂、马腾报信的几十人外,余者全部被俘。出乎预料地是,此战双方伤亡合计不足一百,即说明守军的疏忽大意,也显示出张飞粗中有细,充分利用气势击溃敌人心理防线的特点。当然,还有一点要说明的是,张飞选择绕过中陶的战术也是神来之笔,不但没有打草惊蛇,反而将中陶溃败之敌成功堵截在洛门塞以西,保证了偷袭的突然性。
天黑之前,高顺的传令兵终于抵达洛门塞,也带来了最新的军令:就地休整,派出斥候巡视方圆百里,并做好坚守准备。
华雄揉了揉肩膀,这一仗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怎么出手就结束了,搞得心里一股火气突突直冒压不下去。放在以前,他绝对无所顾忌的随便闯进大户人家找漂亮女人泄火。可是自从跟了高勇,严守军纪已经深入骨髓,哪怕去找个母猪,也绝不能碰妻妾以外地女人!军法如山,绝非儿戏。
接到高顺命令,华雄强压邪火,颠颠跑到张飞跟前问道:“张将军,下令部队就地防守是不是过于浪费?如今敌胆已丧,只要我等速度够快,冀县、新阳当能一战而下!到时……”
张飞白了他一眼,哼道:“说你糊涂,脑子怎么就不转个?高将军地意思很明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迫使敌人无条件投降。打打杀杀地必有伤亡,能减少损失最好不过。况且中原局势也不明朗,天知道什么时候又大打出手,万事都要留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