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否则何须如此大动干戈抽调兵马北上?”
一时间众将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唯有坐在最前列的五人面色如常,甚至俞涉、荀正地脸上隐隐泛起兴奋之色。
“都安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纪灵忍不住臭骂起来。
“纪将军,您知道得多,给俺们讲讲吧!”
“是啊,是啊!都说匈奴称霸草原,连乌桓、鲜卑都要礼让三分,如今大举南下,只怕北方幽冀二州都将难保。”
“闭嘴!越说越离谱!你当高将军手下都似你们这般酒囊饭袋?都让你们用用脑子了!军令上怎么说地?只让骑兵先行北返,三大主力机步军全部留在中原待命!这说明什么?”纪灵没好气道。
荀正嘿嘿笑着站起身来,“诸位,高将军此举意欲不言自明!那便是北疆早有准备,调动骑兵北上,恐怕不仅仅为了守御,更有可能准备发起反击!”
“反击?进草原跟匈奴人厮杀?高将军是不是……”
“印象中朝廷出兵匈奴都是大败而归啊!”
“纪将军,还是上书劝劝主公,匈奴虽然狠辣,索求不过钱粮布匹,适当的赠送一些,可免战祸之忧啊!”
“混账!”不待此人把话讲完,纪灵一个虎符砸了过去,“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棍,没脑子的东西!你们……唉,没脑子啊!早知道应该带你们一起观看骑军操练,这么说吧,此役匈奴绝对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损兵折将,甚至被高将军像对付乌桓那般灭族也说不定!”
众将闻听此言,纷纷停止议论。
陈芬道:“将军,请下军令,一四二师将士早已整装待发!”
陈纪亦道:“一四三师整装待发!”
一四四师、一四一师、警备一师、警备二师……
“好!”纪灵心潮澎湃,高举起右臂道:“未时埋锅造饭,全军将士饱餐一顿;申时强攻陈县!记住高将军的训言: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
隐蔽之下的忙碌,虽然正式编入督军府战斗序列不久,可包括纪灵在内的所有投降将领都接受了一个月的短期集训,学习掌握了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地战斗、求生、战阵、计略等方面的基础知识。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既是:最大限度隐蔽战术意图、战略目的,以求发动突然袭击,打乱敌人部署,以最小代价取得最大胜利!
于是,仅接受半个月操练的豫州降军竟也能似模似样的低调,表面上平静如常地军营内早已动员起来,检查军械、整理甲冑、分批轮换吃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纪灵巡视部队,心中极为感慨,强军实际很简单:令行禁止、万众一心,再辅以适当的战术素养,普通军兵都能够发挥出强悍实力。
申时一刻,日照充足,徐风轻缓,难言寒冬凛冽。
陈县曹军一如既往的轮换休息,虽然豫州降军换了马甲,却仍保有豫州军时期攻击频率低、强度小的特征。尽管兵力雄厚,可未能带给守军足够压力。鲍勋谈不上骄兵,可骨子里瞧不起豫州军,连带着影响了全军。加之几番激战,成功击退侵犯之敌,让守军士气大振,心理上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由此,眼见城外高勇军开始了集结布阵,也依旧慢腾腾地招呼兵马蹬城备战。
一松一紧,时间差产生了!
“参战部曲均已集结完毕!”旗语兵将收集来的各师信息汇总报告给纪灵。
“好!”放下千里眼,纪灵强压心中激动,向旗语兵挥手道:“传令:开始总攻!”
三十五架巨型投石器缓缓竖立起来,紧接着一阵号声响起,数百军兵呐喊着拽起胳膊粗细的绳索奔跑起来,合力将木槽内的石块抛飞向天……近百个黑点呼啦啦的砸向陈县,让首次见到投石器地曹军目瞪口呆。好在,有那聪明人大叫不好,才挽救下不少人性命。可城墙却在轰隆声中迸飞了几颗牙齿,大小不一的豁口斑驳显现,映衬得陈县老态龙钟。
“前进!”一声大喝,扛着云梯地步卒立刻飞奔起来,在弩兵的掩护下靠向城墙。
虽有巨石轰顶,可曹军仍不甘示弱,火油、滚木纷纷砸下,奋力杀伤敌军。但是,随着战斗进行,不少曹军兵士发现异常苗头,此次敌军竟然一反常态,进攻坚决彻底,丝毫看不出前两日那种颓然与胆怯。接到禀报的鲍勋也直挠头,猜不透其中关键。
西、北、南依次爆发激战,高勇军攻势猛烈,一浪高过一浪,仅半个时辰,三门相继告急。鲍勋无奈,只好调动手中预备兵马增援上去,才算勉强顶住。可半个时辰后,形势再度恶化……怎么办?鲍勋发现高勇军地反常,也猜测出纪灵必定接到某种死命令,才会如此疯狂。走?还是不走?
“报!西门告急,敌军已杀上城墙,请将军再派援兵!”
“援兵?”鲍勋嘴角抽搐,转头问鲍广道:“东门情况?”
“空无一人!但……”
“不必讲,我知道必有埋伏。可眼下陈县怕是守不住了,总要给儿郎们谋一条出路。你立刻收拢兵马,有多少算多少,拉到东门内隐蔽。能顶到天黑最好,顶不到也只能突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