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可能无心,听者有意,帛泠沉默了好一会,觉得这诗句隐隐总说了点什么,一时却参透不了,于是展笑道:&ldo;到底是大理寺少卿,吟诗不通却还带刺!&rdo;
阮宝玉忙躬身,&ldo;臣不敢。&rdo;
帛泠也不追究,君臣继续玩乐,宝公子继续慢慢地跟从。
因顶头上司帛锦被太后召去,叙就聊天伦之乐,所以现下不在赏花队列;帛锦不在,宝公子很容易疯马脱缰,李延深谙宝公子近日时常神经错乱,所以他立志步步为营,相当体恤地紧紧跟随。
深宫大院,新奇的事物很多。阮宝玉初来乍到,难免眼睛外瞟。眼一瞟,人的方向就不容易掌握,睫毛一眨,定眸一瞧,路之前方早不见帛泠他们的踪迹。
李延再谨慎,却仍为阮宝玉而脱离了大众,只得与宝公子孤单对视。
习惯憋气于胸的他也不和宝公子盎盂相碰,斤斤计较了,只跺脚催促:&ldo;快走快走,好在我记得路。&rdo;
宝公子耳朵不好,当然听不真切,正动情地回眸想问他说什么时,眼底一只黄雀飞过,欢叫着穿过绿柳拍翅而上;又成功获得了宝公子的款款凝望。
&ldo;侯爷到时会出席宴会的!&rdo;李延见阮宝玉心思又转到鸟身上,无奈使出杀手锏,&ldo;你去迟了,皇上责怪不说,还挤不到侯爷身边就座。&rdo;
一招见效,宝公子撒腿就跑。
&ldo;不是那方向!&rdo;须臾后,李少卿回神撕心裂肺地呼唤,却于事无补。眼见,宝公子的背影越来越小,李延只能咬牙跟上。
宝公子跑得不慢,可不认路。刚开始,紧随其后的李延,还能辛勤如蜂纠正:&ldo;你怎么走这条路?错了,这里!&rdo;
可惜,八拐八拐后,他也只能对着树枝辨南北了。
宝公子终于止步,恬不知耻地埋怨道:&ldo;你怎么带路的?看,迷路了不是?&rdo;
在发飙前,宝公子宝光璀璨地笑了,&ldo;如今只能靠我的感觉,向侯爷迈进了。&rdo;
李延别他眼,气喘吁吁道:&ldo;人有三寸不烂之舌,你不能问吗?&rdo;
&ldo;李大人,庭院深深,谨慎谨慎!&rdo;
两人摸瞎,反而越走越僻静。
李少卿几乎绝望地扶墙:&ldo;我们是不是摸进冷宫了?&rdo;
&ldo;我有预感,马上到了!&rdo;宝公子声音慡利,显得信心十足。
这时果然隐隐传来讴者唱声,李延耳尖,提上一口气,骑上青墙,兴奋笑道:&ldo;这边这边,翻过这道墙就是了,我瞧见宴厅了!&rdo;
宝公子翻翻眼,皮笑肉不笑地谦虚:&ldo;如此甚好,李少卿先请!&rdo;
&ldo;我翻过去了,你能自己翻过来?&rdo;李延狐疑。
宝公子摊手:&ldo;自然不能。&rdo;
隔了好一会儿,李延怒道:&ldo;你是不是想让我,很情愿地请你踩我过去啊!&rdo;
&ldo;我们可以舍近求远,绕道而行。大臣众多,相信皇上一定不会注意到我们迟到的。&rdo;
须臾后,很顾大局的李延,相当诚恳地请宝公子,踩他肩膀翻过了墙头。
墙那头是座小院,沿着卵石甬道,打开紧闭的拱月门,左转过去就是宴席厅。
李延庆幸的当口,阮宝玉又出了花样,没去开院门,反倒对院中小屋有了兴致。
&ldo;看这布置,该是位宦官的院落。&rdo;李延正解释,宝公子已经点破窗纸,向内细看。
屋里鼎炉龙涎香生烟,有一女人披头散发、赤着身子盘坐在一面姿清秀的男人身上,水色青衣被扔在地上。两人律动却闷声不肯发出粗气,女人薄汗滴下,双手抠掐男人肩头,上下频频波动。
无意能见活色生香的一幕,可算有福。更令人惊异的是,女人腰肢柔软,阴户间,插着的是根粗大的白玉狎子。此物做得精巧,往来进出,居然还冒出烟。
阮宝玉与李延面面相觑了片刻,宝公子很受不得惊吓地吼出了声!
石破惊天的一声,惊悚的音调,顿时灭了不远处软语笙歌声。
很快帛泠就得到了消息,顿时脸变得铁青,阴云层层压下,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纵欲的男女,一是宦官,一是后宫罗昭仪。
如何处置已经很棘手,更何况皇上的女人,居然被太监干!他的脸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