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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牡丹神色满含着忧虑，她侧头看了看流光，这孩子显然一夜未睡。

自从昨日她将往事同流光和盘托出，流光就再没说过一句话。牡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急躁了点。

待到她忧心忡忡地无眠到凌晨，忽然听见流光在房外轻声唤她。于是她便开了门，只见面前的女孩儿一脸憔悴，手里挽着个包袱。

她立刻明白了流光的意思。

&ldo;姑姑，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无情？其实不是的，在我心里，玉兰姑姑和棣棠他们比谁都要紧。但我总是要走了，与其哭哭啼啼伤心难过，倒不如让他们觉得我没心没肺。&rdo;

牡丹沉默了一阵子，轻点了点头：&ldo;我的小流光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点难过。&rdo;

流光缓缓靠近牡丹，依偎着道：&ldo;我永远是姑姑的小流光。&rdo;

二人在晨光中走着，天色越来越明朗。白霜化成露水，濡湿了道旁的草木，雀鸟也叽叽喳喳地嘈杂起来。

当太阳爬升到半空的时候，大荒城那巍峨的城门已近在眼前。

&ldo;流光，你戴上帷帽吧！好歹是天机府的大小姐，等会儿进了城还需雇辆马车才好。&rdo;

牡丹从包袱中取出早就备好的帽子给流光戴上，又细心地替她整理了一番。

&ldo;我本来就是个乡野丫头，我那便宜爹爹若是瞧不上我，刚好可以放我回百花村去。&rdo;

流光满不在乎地道。

&ldo;别胡说，天机主人为人宽容，素有雅量。他的夫人丰笙也是个好的，只是你身份尴尬，须得乖巧些，免得惹人闲话。&rdo;

&ldo;知道啦。&rdo;流光撩起帷帽边缘的丝巾，边笑边道：&ldo;姑姑几时变得这么啰嗦了……咦，那马上的人好眼熟……啊，这不是阑风么？&rdo;

牡丹定睛一瞧，只见前面百步处，一骑枣红色骏马正飞驰而来，马蹄过处，尘土如浓雾一般遮天蔽日。

那马上少年一身火红色衣袍，眉目俊朗，神采飞扬。经过二人时，他扫了流光一眼，面上微露犹疑之色，随即又加速往城门飞奔。

&ldo;你是说，城主家的二公子阑风？&rdo;

昨日流光已如实交待了她在城主府这几个月的情形，只是怕节外生枝，略过了池意和不提。

&ldo;嗯。他怎么不认得我了？&rdo;流光疑惑道。

牡丹细细端详了一番流光。她今日穿的是百花村寻常的莳花装，花容月貌被帷帽一挡，看上去同寻常村姑并无二致，难怪那少年没认出她来。

&ldo;城主府的公子金尊玉贵，哪里就记得你一个小丫头了？&rdo;牡丹戏谑了几句，猛然想起流光提到城主家大公子时候的神情。当时这小丫头咕咕唧唧地说了半日的阑风，坦坦荡荡毫无扭捏之处；最后提到润雨，虽一语带过，却神情羞涩，显而易见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