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不说了。”曲儿揪了揪她的袖子,卷着舌头说道。
岳筝却想跟儿子说开,她轻声问道:“曲儿,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容成叔叔吗?他会对我们母子好的,至于陆叔叔,你也可以随时去找他玩啊。”
“嗯”,曲儿闷声应道。
但语气中的不情愿却十分明显。
岳筝心中为难地无力,沉默着也在说不出话来。她想她真的是太自私了,完全没有考虑过顺着儿子的意愿。
陆鸿很好,可是前世里关于他的那点儿记忆,她忘不了,所以面对他时才那么模糊。现在明白了,清楚了,心早在第一面时就被那个霸道高傲的人夺走了。
尽管他不通世情,有时候孤高的过分,但她已经不想也不舍得放开了。
可是儿子却……
岳筝看向曲儿,却见他此时正一副高兴的模样撩着窗帘探着头向窗外,指着说道:“娘亲,你瞧那种蓝色的小花,婆婆家后面就有很多,但是它们只开半天就败了。”
无奈一笑,岳筝起身去看,路边摇摇摆摆的确实一片蓝色的小花朵,有些挤挤嚷嚷的,有些稀稀疏疏的。
那种蓝,高贵,纯粹。
岳筝眼前一亮。金川虽是暖地,但是这已到了十二月中旬,天气日渐冷了下来,几乎不见花开了,这种花竟然还在开放。
况且听儿子话音里,是见过这种花的,这么说是四季开放了。
果然邦子听了,也看过去一眼,说道:“曲儿少爷,这花是半蓝,终年开放。不过花瓣中一兜水,一挤就染一手蓝。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蓝色挤出来就惨蓝惨蓝的,一点都不好看,倒是这花的蓝的好。”
“停车”,岳筝连忙说道。
“奶奶您要这花?”天明问着,已是喝停了马车。
“这花碰不好就染了一手,又不能戴又不能插的。”邦子说道。
岳筝跳下车来,到路边小心地拔了两颗,说道:“没事,我有别的用。”
曲儿也跳了下来,这时正调皮地蹲下身去捏那花瓣,天明看见了,连忙就拉,挤着说道:“小少爷,快放开,染了半个月都洗不掉呢。”
但是已经晚了,岳筝看时,她儿子摊着蓝巴巴的小手掌正瞅着她看呢。
岳筝又好气又好笑的,忙拿了手帕去擦,却都已经渍上了。“就淘吧,仔细先生看到挨训。”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说道。
学里的先生,在蒙学这一块很重视,要求每个小孩子都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去上学,就连课桌摆放不整洁也是要挨训的。
曲儿却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想看看邦子哥哥说的惨蓝惨蓝是什么样的。”
听了这话,岳筝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调皮还有这么多理由!
邦子与天明又过去拔了几棵,几人便上车走了。
一进村,就遇见了搬着小凳子与村里老太太闲聊的瞎婆婆。岳筝抱着曲儿下来,自然是热闹地一番说笑。
她虽与村中人不太熟悉,但一下车来这种热闹的场景,却让她万分熟悉,以前村子里,哪家的闺女回娘家,特别是嫁的出息的女儿,往往都是这样的热闹。
岳筝让天明与朔儿拿了一包桔饼给村里的小孩子分着,寒暄几句就与瞎婆婆往家去了。
“老何有福气了,认了这么能干的一个干女儿。”身后的人这般说道。
岳筝心中很高兴,却不免有些恍惚。好像觉着,一会儿就能看见父亲笑呵呵地提着酒壶招手让她快回家一样。
而邦子,实实在在地被人拖着说了一路的话。
这个道:“邦子啊,穿的真是精神,现在大出息了啊。”
那个问:“邦子,在城里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