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晴看她皱眉,忐忑不安地问道:“妹妹,你也不能救吗?”
岳筝决定尽力一试。
她想了想对再晴道:“姐姐,你叫个大夫上来,让他再给玄儿吊起一口气。”
再晴忙点头,就探出身去指了一个大夫,道:“你上来,施针。”
正是岳筝问话的那太医,他挎着药箱上来,先是看了岳筝一眼,低声道:“不过是折腾得孩子不安稳,再施针也撑不过一个时辰了。”
叹了口气,才蹲下身来拿着明晃晃的针扎上了一个个穴位。
听了他的话,岳筝心中却是一喜。只要是没死,只有一个时辰也能够救活。
但却不是在这里。
岳筝握住了再晴紧握在一起的手,道:“姐姐,我需要的东西都在家里,你找个车夫来,让他快马驾此车去落柳村。”
不等再晴应好,又道:“还请姐姐换一辆车乘,你的身子不宜颠簸。”
鲁再晴听完,点了点头,泪珠一串串落下,她的嗓子已经干哑异常:“妹妹,我信你。从我一看见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可以救回我的玄儿。”
岳筝也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鲁再晴很快下了马车,岳筝将那太医留在上面。
马车启动跑起来时,岳筝依稀听得外面的议论声:
“这是怎么了?能治好了?”
“那女人看着也就是个农妇,月大夫都不接的,她也能治好?”
“你啥时候见这月大夫是因为治不好而不接病人的?”
“那个,我问一下,刚才不是说这小公子都死了吗?”
“没见刚才又叫了太医上去?”
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声音,岳筝掐了掐手心。
奔跑中飘忽不定的车窗帘,突然被一把剑柄挑起,陆鸿的脸露在外面,他邪邪地吹了声口哨:“女人,最好你不是在哗众取宠,若不然今天你就要代月无人死了。”
岳筝看着这个记忆中熟悉的面庞上的不熟悉的表情,只觉得一阵头疼。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伸手便拉过车帘。
外面的男人又呼啸了一声,响彻天际。
岳筝轻轻呸了一声,人家一家悲伤不已的时候,陆大将军打这么亮的呼啸,没有幸灾乐祸之嫌吗?
什么她代月无人死?
岳筝又不禁冷哼一声,心下却满是疑惑。
前一世,再晴的儿子是没有活下来的。但是那个月无人最后,好像是半点事都没有的。
她也不记得听说过月无人受伤什么的事啊?
并不是她喜欢看人家出事,只是看张家这样的大的举动,若非她这个变数,月无人今天怎么也不会被轻易放过的啊!
她沉思间,那太医咳了一声问道:“这位小娘子,你可真有把握。”
岳筝点头微笑以对。
十几里的村路,这疾驰的马车不过一刻钟就飞奔到了落柳村。
到家门口下车时,小莫曲从院里看见,朝着岳筝跑来,叽叽喳喳地叫道:“娘亲,你回来了,你瞧婆婆给我剪的纸老鼠。”
岳筝让那驾车的车夫把张玄抱到屋里床上,这才忙忙地回头对儿子道:“宝贝乖,去跟婆婆待在一起,不要乱跑。”
小莫曲也看到刚才那个满身流脓的大哥哥,听了娘亲的话马上乖乖地点了点头。
岳筝低头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才急忙向屋里走去。
随即下马的陆鸿,看见这一幕,心中顿时一动。
他跃下马来,两步便跨到小家伙跟前。看着眼前这个小小身板儿的,同样穿了件靛青斜开襟小长衫的男孩儿,他心底蓦然涌动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
像是,想学着那个女人亲这个小家伙儿一口;像是,想要狠狠地揉弄一下他可爱的小脸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