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开始吹风刮雨,天边一团黑云挟着雷霆之势大杀四方,各家阳台堆的杂物,重量轻的就飞上天遨游一圈,风有多猛,它就能被风托着飞多远,一个破烂的塑料口袋也能飞越整片棚户区,飘到热闹的市中心,只不过落了地,难逃被扔进垃圾桶兼并送往垃圾处理站的宿命。
林海棠很喜欢程聚家的阳台,能看见云端那头高楼大厦绰绰的影子,不论雨天抑或晴天,她伸手能拥抱整片天,不像她那间出租屋,装了防盗窗,蓝色的顶棚将天空挡严实了。
风扑在面上,如同冰箱里的冷气涌出来,冷风夹着雨丝密密麻麻刺着肌肤,她一点也不觉得冷,想变成一个塑料口袋飞上天,又重重摔下。
林海棠难得诗意一回,就被男人一嗓子打断了。
&ldo;林海棠,你他妈干嘛呢。&rdo;
程聚好不容易把屋里乱飞的东西压住了,转头看见女人纤弱的背影在风中愈加突兀,黑云逼近,狂风呼啸,看起来,真要飘上天了,女人中邪似的,一动不动,他猛的喊了一嗓子,连名带姓。
林海棠回头看他,嫣然一笑,绽放在暴风雨里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特别耀眼。
程聚一怔,上前把她拖进客厅,关上门窗,挡住脱缰的风雨。
程聚用干帕子蒙住她湿发,揶揄她,&ldo;非要吹点风去买药,我看你挺愿意的。&rdo;
林海棠盯着脚尖,头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好几次,她的鼻子撞在他坚硬的胸膛,闻到男人衣服上清爽的薄荷味。
林海棠:&ldo;我从小就没怎么生过病,没事。&rdo;头顶的动作忽然停了。
程聚屈膝,掀开一角帕子,像挑开心爱姑娘的盖头,对上林海棠湿漉漉的眼睛,睫毛沾了水,脸颊也是水,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美人鱼,本来想骂人的,骂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了嘴边话就软了下去。
程聚拨开腻在她脸颊的湿发,准确无误的印上去,衔住她的唇,狠狠地吸了一口。
一声啵就完事,林海棠好似被火舌灼了一下,舔舐到脚尖。
程聚把帕子往下一拉,盖住林海棠的脸,揉搓了几下,林海棠像洗了一帕子水,纤维往鼻孔里涌,是她被占了便宜,但隐隐觉得这人是在害羞呢。
程聚家里没吹风机,两个大男人都糙,头发顺从自然干,擦了半天,林海棠头发还是有点湿,程聚扳正她,瞅见她肩膀外套上泛光的水,&ldo;把外面这件衣服换了。&rdo;
程聚进房间给她找外套,林海棠不小心瞄见他的耳根红得滴血。
真t稀奇!!!
林海棠跟着他进了房间,屋里的窗帘被风挑逗着溜墙外,那束苍白的天光渐渐黯淡,狂风暴雨没停歇,窗棂晃动,老楼在喘息。
房间是水泥地,床头柜的烟灰缸,掉了半边门的衣柜,跟她第一次在这过夜的时候一样的布置。
程聚把窗帘拽回来,关上窗子,一阵穿堂风噼里啪啦的席卷屋里的物件,带着最后一股直奔宿命的张狂劲儿,卧室的门嘭的一声在林海棠背后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