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将韦安的反常放在心上,谢池墨二十多岁了,老牛吃嫩草,娶个国色天香的媳妇,作为男子或多或少会嫉妒,韦安也不例外。
追根究底,都是嫉妒惹的祸,罗成回到原位站定,身姿凛凛正视前方,对屋内传来的声音不为所动。
&ldo;夫人,奴婢心里明白,不会和韦副将往来的。&rdo;春香握着笔,一边写信一边和雾宁闲聊,不时拿手挡住信。
雾宁识趣,见春香不太想自己看见信上的内容,她便坐在一边的矮塌上,地上散乱的图册整理成两堆,一堆是她和春香翻阅过的,一堆还没来得及看的,她拿腿抵了抵堆积如山的图册,和春香道,&ldo;我眯一会儿,你忙完了叫我。&rdo;
谢池墨认为图册暗藏玄机,她想了想,寻思着将所有图册翻一遍,能帮谢池墨的忙最好不过了。
春香点了点头,怕雾宁多想,她主动道,&ldo;到边溪有些时日了,奴婢往家里送些消息,免得奴婢娘担心。&rdo;
雾宁缓缓躺下,双手搭在胸口,回道,&ldo;你倒是提醒我了,儿行千里母担忧,春香,你说用不用给祖母和母亲写封信?&rdo;
春香动作一顿,眼神闪了闪,&ldo;世子爷前几日给京城送了信了,老夫人该收到了,如果夫人想念老夫人的话,可以写信,老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世子爷,收到您的信,肯定十分高兴。&rdo;
雾宁脑子里闪过那张和善慈祥的脸,微微笑道,&ldo;是啊,祖母对我极好,出门前让我回京过年了,只是,我出来了,就不太想回去了。&rdo;
回到京城万一遇到故人,她不是自投罗网吗?
春香奋笔疾书,没细听雾宁话里的含义,只当坚持夫唱妇随,谢池墨到哪儿她到哪儿,随口道,&ldo;世子爷心系边溪,您跟着照顾世子爷,老夫人心里明白的。&rdo;
不一会儿的功夫,春香写完了信,她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两张信纸装进不同的信封,蘸蜡后密封好,快速走了出去,将信交给罗成,叮嘱他找人送回京城国公府,目送罗成离去,她心里才松了口气,写信的事儿不能被谢池墨知道,雾宁心思单纯,不会多问,谢池墨则不同,若被谢池墨发现,她估计没有好日子过。
雾宁嘴巴不够严实,她能做的,便是想法子让雾宁为她保守秘密。
重新回到书房,春香看了看两堆图册,矮塌上的雾宁貌似睡着了,面容贞静安详,她找了根矮凳子坐下,面红耳赤的翻阅起图册来,图册上人物栩栩如生,哪怕自己一个人,她也忍不住脸红心跳,图册千篇一律,不知雾宁心里如何想的,看这种图册能保持心平气和,偶尔还品头论足一番,言语简练,极为精通的样子。
日落西山,天际残的红慢慢褪为灰白,军营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谢池墨和一群侍卫疾步走来,他没想到书房有人,撩起帘帐,自然而然进了屋,见着屋内的情景,他顿了顿,想阻止身后的人晚了,以刘辉为首的侍卫走了进来,便看矮塌上睡着人,不远处的矮凳子上,春香神色专注翻阅着避火图,嘴里嘀嘀咕咕抱怨着什么。
刘辉几人的视线无一例外的不落在春香身上,春香身后堆了图册,看得出来,是春香翻阅过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翻阅男人看的图册不害臊就算了,还喋喋不休,这脸皮,厚得漫无边际了。
就在刘辉等人闪过这个评价的时候,矮塌上的人动了,雾宁翻了翻身,红扑扑的脸颊正朝着他们,如扇的睫毛又长又密,随着她翻身的动作,胸颤了颤,汹涌澎湃,几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雾宁生得闭月羞花,非他们能亵渎,尤其在谢池墨眼皮子底下。
春香快速翻着图册,再精致绝妙的图册,看多了都会腻味,起初看得她心神荡漾,这会儿却有些作呕了,心头油腻腻的不舒服,没注意有人靠近,直到感觉后背传来生冷的凉风,她回头才惊觉谢池墨回来了,吓得她失声惊呼,浑身泛冷,冷意过后是脊背生热,额头起了细密的汗,谢池墨猝不及防站在她身后就算了,还沉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再胆大的人都承受不住。
她顺了顺胸口,起身行礼道,&ldo;世子爷吉祥。&rdo;
刘辉给其他人使眼色,大家默契的退了出去,忙了一下午,一个活人都没抓到,谢池墨心头积压着火呢,难得有人顶上去,他们可不会往前凑。
谢池墨敛了敛神色,冷冰冰道,&ldo;谁允许你进来的?&rdo;
春香一滞,低头道,&ldo;夫人说图册有问题,奴婢帮她翻翻。&rdo;
在谢池墨如锋刃的目光下,春香头皮发麻,局促不安盯着地面,等谢池墨开口。
谢池墨从小就不好相处,府里其他几位少爷没少吃亏,奈何谢池墨仗着老夫人宠爱有恃无恐,待谢池墨进了朝堂,有皇上护着,将府里的作风带去朝堂,闹得朝堂不得安生,春香虽然不知自己哪儿得罪谢池墨了,但此刻的谢池墨,对她绝非善意,她咬了咬唇,犹豫着要不要唤醒雾宁,有雾宁在边上,谢池墨不会太过为难她。
遐思间,只听身后传来惊喜的女音,&ldo;相公,你回来了?&rdo;
悠悠转醒的雾宁不成想睁开眼就能见到谢池墨,满心欢喜,伸出双臂,要谢池墨抱,&ldo;相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