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烦归烦,任务在身,白昼到底还是扣响了门。
“来了,来了。”里面立刻传来了一位老妇女的声音,能听出她很想快点来开门,但奈何年事已高,走起路怎么都快不起来。
过了大概七八秒,她才终于开门点了个头:“您快请……稍等我关下火就来跟您说。”
话罢,她便又尽量快地朝厨房小跑过去。
白昼不置可否,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屋里满是药材的味道,这个头发半白的年长女士也正穿着满是污迹的围裙,想必是在熬药。
看着眼前这些既陈旧又脏兮兮的家具,白昼也是懒得再往里走,就这么站在门口打起了哈欠,满脑子都是怎么说能快点完事。
又过了半分多钟,老太太才终于摘了围裙,擦着手从厨房苦笑走来:“真的不好意思……还让您亲自跑一趟……家里也没个地方坐……”
“不必客气,请直接说事。”白昼看了眼手机上的报案单,与老太太点头道,“直来直往就可以了,周丽萍女士,不需要任何寒暄与恭维,我会尽快处理的。”
“好好好,现在的机关的人就是不一样了,不用套关系也能好好办事,一个个都是认真负责好样的。”老太太这便一脸讪笑地擦了把汗,接着又闷头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才提了口气,一字字说道,“领导,我儿子,好像去偷渡秘境了。”
白昼对此毫无波澜,连眼皮都没多动一下。
这年头离家出走或者离奇失踪的人,大家都会下意识地认为他们在秘境里。
可秘境偷渡是有很高门槛的,当那些监控和特勤都是废物么?
想要瞒天过海,最少最少也得从黑市搞个脱离宝具,少说几百万成本。
等等……
想至此,白昼不禁回忆起门口的催缴单。
这么拼的么?
“房子是令郎抵押的?”白昼就此问道,“押了多少?”
“三百万?”老太太有点迷糊地答道,“反正银行的人说,现在我们欠三百三十多万……”
“能捡到漏的话,倒也勉强够个脱离宝具。”白昼说着抬手道,“您继续说吧,从头说您儿子的事。”
“好……”老太太舒了好大一口气后,才勉强打起了精神,沉沉说来:
“我儿子叫史自强,21岁的时候入选了尖峰学院,但没几个月,就在一次秘境中落下了残疾,水平和精神状态都一落千丈。
“队伍里的人也都嫌他拖后腿,天天欺负他,刁难他,他心里也产生了一些问题,很快就被劝退了,尖兵资格也因为残疾的情况和心理医生的诊断而被注销,需要重新考取。
“但他没服从机关工作分配,而是中止了与机关的合同,回到家里继续研究秘境,中间也试过用各种方式治疗受伤的膝盖和精神。
“现在回想的话,那段时间他总体还是积极的,不断的治疗和学习,一次次去进行尖兵资格考核,虽然总是失败,但也总能爬起来。
“但当他三十岁生日过后,一切都变了。
“随着又一次尖兵资格考试失败,他永远失去了正当考试的资格。
“找过几次工作,他也都做不下去,整个人也越来越消极,思维越来越极端。
“之后,他就开始尝试秘境偷渡,不过实践过几次都失败了,身上中过4发子弹,也留下了两次案底,还坐过牢,这样就更找不到工作了。
“唉……怎么看他都算不上是个好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