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博红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只有很轻的呼吸还能证明他还活着。
许青霭轻攥了攥手。
陆黎书按住他肩膀,低声说:“我出去等你。”
许青霭点头,等听见门关上才红了眼睛,他有很多话要讲但是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齐博红是个好校长,对学生呕心沥血,对艺术也绝对虔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可能不会出事,可能还好好做众人尊敬的校长,至少不会被误解。
齐博红给了他活下去的目标与信念,瞒着他存入那笔钱也是希望他能够继续求学,虽然造成了始料未及的后果,但那不是他的错。
他一直很感激齐博红,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许青霭。
“我现在在平成大学,徐校长对我很好,同学们对我也很好,我……”许青霭顿了顿,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轻声说:“我有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他叫陆黎书。”
许青霭轻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窒闷,“他帮我查清了当年的真相,是……齐盛偷了您的章,私自挪用公款去填补生意亏空……我不想去怨恨任何人但也没有办法原谅齐盛,我不知道您会怎么想,但是我想还您清誉。”
“您可能听不见。”许青霭眨了眨眼睛里的酸呛,低声说:“有人跟我说,人有主观的思想与自主选择的权利,所以会有牺牲,有索取。但人也应该为了自己做错的事情受到惩罚,这是他们应该负起的责任。”
许青霭轻轻给齐博红鞠了一躬,“希望您早日康复,我以后再来看您。”
他说完转身出了病房,没有发现在他走后齐博红眼角微微的湿润。
陆黎书就站在病房外接电话,听见声音回头朝他招手。
许青霭忽然觉得安心,仿佛无论他去了哪里,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陆黎书在等他。
他走过去,陆黎书正好挂掉电话放进口袋,伸手揽住他的腰揉进怀里,抬手在他眼尾蹭了蹭:“跟他说什么了?”
许青霭很顺从的仰起头,“说你总是欺压我。”
陆黎书点头:“嗯,还有呢?”
许青霭想了想,“说你一点对艺术的牺牲精神也没有,觉悟非常低。”
陆黎书轻笑了声:“那跟他说你开小差了么?”
许青霭脸颊微红:“我才不是说这个。”
“不是么?”陆黎书握住他手领着人下楼,“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到底是哪个问题,现在就把它解决掉。”
许青霭任由他牵着,轻呼了口气散掉心里的压抑,“其实我跟他说了我有个很好的男朋友,对我很好,帮我洗刷冤屈找回清白,很厉害,是我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那样厉害。”
陆黎书说:“不是这样。”
许青霭偏过头看他。
陆黎书收回握着许青霭的手,说:“你往前看,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