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诗扶簪子的手微微凝滞,许久才随意扶了一下,簪子却更歪了。
她正要说话,岁寒忽然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娘,侯爷、侯爷动了怒,您快去劝劝吧!”
哥哥生气了?宋虞诧异地站起身,哥哥那么好的脾气,谁惹他生气了?
她朝方若诗点点头便跟着岁寒往理事堂快步走去,路上也了解了个大概。
去往北境六年的梁王殿下回来了,返京的路上偷偷摸摸,等到了长安倒是大张旗鼓地办起了赏花宴,就定在三日后。
梁王府的人一刻钟前递来了帖子,写着她和哥哥的名字。
宋虞向来不喜欢这些场合,哥哥也一直纵着她,不去便不去,偶尔宋虞遇到感兴趣的,或者实在推不掉的也会去,待半个时辰便回来。
这次哥哥生气了,看来这赏花宴是非去不可了,而且不能轻易离开。
宋虞琢磨着,思索一会儿该怎么劝哥哥。
理事堂里的低气压也持续了许久。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地望着坐在太子右侧的男人,明明依然是一副温和从容的模样,但是眼神却是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他攥着那张烫金请帖,指尖泛白,几乎下一刻便要揉成一团扔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声祈求着岁寒快些带宋姑娘进来。
终于,一声“姑娘慢些”让众人都活了过来,脸上露出松快的笑意。
谁人不知景徽侯宋温卿宠妹如命,见了宋虞之后保管什么气都消了!
果然,宋温卿脸上的神情生动了几分,他往门外看了一眼,又扫了一圈屋里的人。
不必多说,众人识趣地退去了屏风后,喝茶下棋好不惬意。
太子李矜走在最末,顶着宋温卿审视的目光,一步三回头地往屏风后走去,依然未能得见佳人,遗憾地坐了下来。
“哥哥,”宋虞气喘吁吁地推开门,“我、我听说……”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宋温卿按到了圈椅上,面前多了一盏茶,她赶紧喝了,解了渴才继续道:“哥哥,你生气了?”
宋温卿避而不答,笑的如春风拂面:“阿虞,你怎么过来了?”
宋虞仔细打量他一会儿,轻巧地眨了下眼:“哥哥怎么不回答。”
“……不想骗你。”
“骗我也没事呀,我知道这是善意的谎言……”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一句接一句地逗宋温卿开心,很快便传出了几声愉悦低沉的笑声。
相隔几步远的屏风后,众人对视一眼,都盘算起了自家有没有适龄的儿孙前来提亲。
但是再抬眼,面前的太子正眼巴巴地望着屏风,时不时还偷偷瞄上一眼,身为太子的端庄自持在宋姑娘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大臣们纷纷叹了口气。
太子将议事地点选在景徽侯府的原因,他们心里都门儿清,全是为了能见见宋姑娘。
若不是侯爷护的厉害,宋姑娘早就变成太子妃了。
这次丢了端庄自持,全是因为太子已经两个月没见到宋姑娘了,谁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太子也不例外。
众人安慰着自己,正常正常。
不过前有宋温卿这个亲兄长护着,后有太子这个痴情种等着,都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宋姑娘哪能看的上自家不争气的儿子?
又纷纷遗憾地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