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奇怪,都销到哪儿去了呢?&rdo;
&ldo;咱们也就别操太多心了吧,由工商的人继续操心吧!我想指出的是……你的命好哇一泓!&rdo;
&ldo;你的意思是,我会因为这一件事,发了?&rdo;李一泓莫名其妙。
&ldo;我不过打个比方。你可能还没意识到,根据你反映的情况,再补充点儿其他材料,思想分析水平上拔高拔高,措词尖锐一点儿,那肯定就是政协本年度内反响最大的一份提案。可是,我估计你这个大忙人,也没有太充分的时间和精力来落实到文字上。一份好提案,对政协委员在政协的威望如何那可是至关重要的……&rdo;
&ldo;奇怪,那都销到哪儿去了呢?&rdo;李一泓没听进黄院长的话,满脑子&ldo;大米&rdo;。
&ldo;行啊!怎么不行?我应该感谢你啊!&rdo;
&ldo;那,以咱俩的名义?&rdo;
&ldo;好啊!&rdo;
&ldo;来来来,我再陪你几盅!&rdo;黄院长高兴了,反客为主,给自己和李一泓都斟满了酒。
杨亦柳家的客厅里回旋着老电影插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旋律,她戴着精致的花镜在看一份简报‐‐《本校应届高考学生成绩摸底》。
电话响了,是李一泓打来的。
&ldo;一泓啊?我今天碰到了齐馆长,他说你脸色不太好,我这儿惦记了一白天。没事儿就好。哦?我们市的农村发生那种事情?!想不到,太想不到了,我很吃惊……&rdo;
&ldo;我猜测,那一批伪劣大米很可能会以秘密的方式集中起来,避开我们本市执法部门的监管,寻找机会,大摇大摆地运出市境,销往外地。那么,不但必然危害外地购买人群的健康,还会严重影响到我们市,甚至我们省的总体形象。亦柳,我担心得有道理吧?&rdo;
&ldo;当然有道理啊!而且,很可能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的一次机会呢。一泓,你就直说吧,想要我怎么做?&rdo;
&ldo;亦柳,你和姚局长关系比我熟,你说话也比我有分量。你能不能给他打一次电话,或者明天亲自去见他一次,把我的担心提醒给他听。要不,我今天晚上可能都睡不着觉。而我昨天晚上整夜没睡,现在头都大了,困得要死……&rdo;
她看一眼墙上的挂表,见已九点半多了,又说:&ldo;你放心,这一次电话我一定替你打。一会儿就打。你呢,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明天给我变回那个一向充满活力,精神抖擞的李一泓来,啊?&rdo;
打完电话,李一泓戴上花镜看那个瘦削男人交给他的信。
&ldo;政协委员李一泓同志,我是本市农村的一名小学校长。在你还不是政协委员的时候,我们就见过。几年前我们农村的一些中学校长到市里到省里请愿过,我是发起人。结果我因为那件事犯了严重的错误,被开除党籍,也由中学校长降职为小学校长。我们那些人被集中在你们文化馆接受过思想教育,你还主动劝过我……&rdo;
&ldo;当时要不是您及时劝我,我连小学校长也不当了,干脆下决心当农民了!李一泓委员,我市农村中小学,尤其小学的现状,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苦不堪言啊!教学环境和条件极差,师资严重流失。我市经济发展落后,教育经费长期短缺是一个原因,但绝不是唯一原因。另外的原因那就是‐‐某些领导干部,头脑中根本没有什么长远的教育规划,却极端热衷于将教育事业当成标榜自己成就的政绩工程来抓。前者高升,后者照学。于是我市农村中小学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lso;孤儿学校&rso;。而对于我们担负农村教育责任的人们的呼声,又是那么的麻木不仁,置若罔闻……&rdo;
李一泓再次放下信,点上一支烟,接连吸了几大口,继续看信:
&ldo;特别是,市重点中学的杨校长成为政协常委和教育委员会主任以后,利用自己优势的政策影响力,不遗余力地为市重点中学争夺有限的教育经费,加剧了我市教育年年锦上添花,不屑雪中送炭的局面。据我了解,近三年来,市重点中学所占我市的教育经费,连年都在15以上!而我们农村的某些中小学,教室是危旧房,有的没操场。市政府在工作报告中,却又连年直接引用重点中学杨校长每年述职报告中的数据‐‐无非又有几名学生考入名牌大学、高考升学比例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完全是一副誓与几所省重点中学一比高下的架势。已被列入省级重点中学了还不甘心,还要在省级重点中学中也争得独头老大的地位!这种一枝独秀,一花独放,企图靠一白遮百丑的现象,再也不应该继续下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