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由得收紧,指尖刺入掌心皮肉,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已经有对象了。”
心跳忽然变得有些快。
“真的?!”然后他听到沈母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几分惊喜,“什么时候谈的?”
“今年秋天。”
“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想着……先谈一段时间,等感情稳定了再说。”
“她是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
“他是桦沣本地人,大学老师。”
“老师好啊,什么时候把那姑娘带回家让我见见呗。”
“妈,”沈浔将头埋的很低,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我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女生。”
心跳声在刹那间僵滞。
然后慢慢地放缓,缓缓地变回寻常的频率。
再然后,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剩落针可闻的死寂。
死寂在沉默中滋长、蔓延。
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自己周围好像存在巨大的引力,因此时空扭曲,时间流逝的速度越来越慢,趋近于停止,光也无法逃逸。
直到沈母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和你合租的那个人?”
“是。”
沈母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浔,“是不是因为我逼你相亲逼得太紧了,所以你才……”
她欲言又止。
“不是。”
沈母沉默半晌,“我觉得你可能只是没遇到你喜欢的女生,你应该要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样才是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
沈浔已经数不清他从小到大以来,究竟被这个词刺痛过多少次,又因此沉默过多少回,他蓦然抬起头,“我就是喜欢男人,从小到大都是,我很清楚,我不是猎奇、也不是叛逆,我永远,永远不可能会有女朋友。”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过喜欢的女生,妈,其实你应该是能感觉到的,关于我的性取向。”沈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下头艰涩地继续说道,“我以为我们只是,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戳破。”
“如果……”沈母的声音抖了一下,“如果你真的非要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过一辈子,那你老了怎么办,你没有孩子,谁来照顾你?”
“我可以去养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