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不知道?”江小公子似笑非笑道:“你与世子私奔一事早已天下皆知,想不到你这个正主却是不知的。你……”
“够了!”
江小公子还欲再说,却突然被邓玉冷声给打断了,江小公子悻悻的闭了嘴巴,朝刘萱耸了耸肩。
刘萱瞪了邓玉一眼,朝江小公子道:“到底为何会有这等流言传出?”
江小公子在邓玉与刘萱之间看了一眼,笑着对刘萱道:“恐怕这不是流言吧?世子大胜却未曾归朝,而未来太子妃前去边关运送粮草,大军都回太子妃却未曾回。世子与太子妃双双不归,有心之人自然要开始生些事端。”
江小公子似乎真的醉了,他说着说着面上的笑容都不见了,他端起酒杯又饮一口这才接着道:“偏偏此时,宁王进了宫,当着曹皇后的面要求圣上收回赐婚的圣旨,说是世子与你两情相悦,而且你已经**于世子,圣上大怒,不仅要收回赐婚更要将你与世子二人捉回。”
他看着刘萱道:“你可知道太子是怎么做的?”
刘萱低了头半垂了眼眸,语声暗哑:“我不知。”
江小公子轻笑一声:“你自然是不知的,太子听闻你**于世子,怒醉三天未曾上朝,太子自六岁为储,每日为国事操劳何曾有一日懈怠?但他听闻你**于世子之后,竟然大醉三日。第四日他上朝之时虽与平常无异,可那眼底满布的血丝,是个有眼睛的都瞧得明白。”
“哦对了,刚说到圣上要撤回赐婚圣旨,我们的太子殿下在乾清殿跪了五天五夜,才让圣上平息了怒火。决定不再插手你们的事情。”江小公子端着酒杯,偏头看着刘萱道一字一句道:“五天五夜不吃不喝,刘氏阿萱,你好狠的心。”
刘萱心中大痛。她一直都知道他听闻自己**之时定是痛的,便如同她听闻他娶亲又有骨血之时一样,可她不曾想自持如他,竟然痛到如此境地!
在知晓她**之后,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跪了五天五夜?
她的鼻子开始酸了。眼睛也有些模糊不清起来,偏偏此时江小公子还在道:“太子六岁为储,十六岁监国,何曾有人能伤他至此?仅是你,也仅仅是你,刘氏阿萱,你让一国之储在明知你已不贞,明知你已变心的情况下,仍跪了五天五夜,只为了你们之间那一道赐婚的圣旨!你说。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一道圣旨罢了,人都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守着那道圣旨又有何用?”
说到最后,江小公子语声怅然,他看向星空低声吟唱:“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低低的吟唱声在空寂的夜中响起,刘萱的泪不知何时已经潸然而下,她根本不敢想。她的心已经痛到了极致,只要一想起如他那般傲洁的男子,仅为了守住他们之间最后一个希望,而跪在殿前。她的泪便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她仿似看到他身着玄衣跪在殿前,她仿似看到他酩酊大醉,她仿似已经看到了他的泪他的痛。
临走之时,他是那般认真的同自己说,要信他,要回京。无论何事只要她问,只要她开口,他都会告诉她,便是她要的,只要她说了,他都会给。
可她呢?
她不信他,不敢信他,总觉得她与他之间隔着千山万险,她连问都未曾问过,就将他弃了。
但他呢?
在认为她已**之时,还抱着那唯一的希望,跪了五天五夜只为守住那最后一丝希望,在心痛到极处之时,仍让龙一拿着他的令牌,千里迢迢追上前来,只为了问她一句,那夜可曾清醒可曾有忆?
他是怎样的心痛,才会让龙一传来那样的话?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允了自己半年留在邓玉身边?
她擦了擦泪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江小公子道:“你今儿个唤我前来,便是同我说这些的?”
江小公子闻言愣愣的看着她,而后轻笑一声:“你果然心狠。”
他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朝刘萱与邓玉道:“既然二位已经做了选择,我就不再说这些讨人嫌的话的,敬二位一杯。”
刘萱没有敢去瞧邓玉的神色,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便笑着举箸用饭,仿佛先前那般失态流泪的不是她一般。
一顿饭吃到夜半才散,临散之时江小公子醉意朦胧的对刘萱与邓玉道:“祝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先前我那番话切勿放在心上,刘姑娘也是我的故人,身为故人只劝你一句,早做决断,拖的越长伤的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