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又迈出了一步。
她陡地大骇,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根本来不及多想就跟了上去‐‐
他所踩的,是阵中的休门!
&ldo;你疯了?&rdo;她破口大骂,&ldo;不懂就不要装懂!&rdo;
然而他运步自如,踩过休门,便踏上了兑位,一个转身,白骨群集而来,却并没靠近他们二人。
兑位之后的门……是空门。
他想了想,忽然拉起了她的手。
而后很平静地踏了过去。
不出所料地,一脚踩空。
苏寂慌乱不堪,在空中坠落的感觉就仿佛整个人都被虚无的风给刮成了千万片,她只能凌乱地抱紧了身边的和尚。和尚没有言语,似乎还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她的背,意示安慰。
她几乎要吐血‐‐如果不是被他拉着,她又怎么会掉下来!
重重的坠地声,两人落在了实处,苏寂压在了云止的身上。云止皱了皱眉,好像……有一根肋骨被她压断了。
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苏寂睁开了眼,一下子跳了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房间。
一个很破、很旧、很普通的房间。
云止沉默地站了起来,苏寂突然一转身,脸几乎贴上他的胸膛:&ldo;和尚和尚,你怎么这么聪明,我们好像出来啦!&rdo;
云止亦看了看这房间。有一张床,一张琴台,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柄木梳,一只天青瓷瓶,瓶中斜斜插着一枝梅花。梅花早已枯萎落尽,只有苍老的枝干而已。
一切陈设,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不知已有多少年了。
云止看了很久,方慢慢道:&ldo;我们出来了么?&rdo;
苏寂笑起来,&ldo;是啊,只要从这个房间出去‐‐&rdo;突然噤声。
这个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
要出去,只有再飞上去,飞回那个死阵里去。
苏寂点起火折子,走到那床边,被灰尘呛得咳了几声,才看清那床上只有一床残缺的被褥,被面绣的是很普通的锦鸳戏水。
&ldo;这里住的是个女人。&rdo;她怔怔地道。
云止走到那桌前,轻轻抹去桌上积厚的灰,便看到木质上深深刻下的字迹‐‐
&ldo;我行无常,生必有尽。来生来世,再做夫妻。&rdo;
他微微一怔,仿佛有些不能理解。
前一句他很熟悉,佛经云&ldo;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rdo;,教人勘悟生死;然而这句佛语之后,怎么就接了那样一句……那样一句痴念深重的话呢?
佛语是劝人放下,誓约是命人牢记,这么不伦不类的两句话,怎么能写在一起?
偏偏还……看起来很和谐的样子。
苏寂四处转了一圈,没有其他收获,只得走回他身边,忧伤地道:&ldo;怎么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