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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ldo;那便无法了。&rdo;赵无谋轻轻道，&ldo;我只能先杀柳拂衣。&rdo;

苏寂紧紧皱眉，&ldo;可是他根本不曾害过你‐‐&rdo;

&ldo;苏姑娘。&rdo;赵无谋道，&ldo;你为何不能明白呢？但有柳拂衣在这世上，我便摆脱不了&lso;赵无谋&rso;这个名字。&rdo;

苏寂惨笑，&ldo;你难道不是本就叫这个名字？&rdo;

赵无谋缓缓摇头，烛火映着他那艳红的朱砂痣，好像即刻就要渗出鲜血来一般，便连那素来阴沉的眼眸里此刻也燃起了幽冥的火光，&ldo;不，苏姑娘，这只是我在地狱里的名字。&rdo;

仿佛被触动到什么，苏寂蓦地咬住了唇。

&ldo;我在人间的名字，叫赵存信。&rdo;

回到房间，苏寂只觉满心疲惫。

那个宁静的声音，仿佛不属于人世的飘渺，令她心神俱丧。

揉了揉额角，她自怀中拿出一本佛经，随意翻到一页‐‐

&ldo;一情之生，诸苦所系。梦作梦受，何损何益？……本来无事，理宜忘情。情忘即绝苦因，方度一切苦厄……&rdo;

女子念经的声音渐渐模糊在烛火之中，仿佛融成了窗纸上一痕单薄的剪影。

唯有忘情，方能绝断此间诸苦。

她的声音平静而和缓，就好像她真的已做到了忘情一般。

窗外月影朦胧，一庭如水，不知隔了多远，男子静默的侧脸隐在千山暗处，没有一丝表情。

许久，他终于举足离去，雪白的衣角沾染了糙上的清露，无声无息。

作者有话要说：　　&ldo;一情之生，诸苦所系。梦作梦受，何损何益？……本来无事，理宜忘情。情忘即绝苦因，方度一切苦厄……&rdo;摘自《师资承袭图》，有改动。

你们都在说公子！都在说公子！！！和尚表示出场压力好大啊嘤嘤嘤嘤嘤嘤……

☆、白阁他年别

深夜的窗外，蓦地响起一声冷笑。苏寂陡然扑灭烛火，拔剑立在床边，冷眉道：&ldo;何人？&rdo;

&ldo;小苏，&rdo;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ldo;你竟开始念佛了。&rdo;

听到这个声音，苏寂的眸光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执剑的手缓缓地放松了。阎摩罗的身影渐渐在烛火中浮凸了出来。眼窝深陷，头发乱蓬蓬的，一身长衫却是浆得笔挺，教苏寂看得好笑，&ldo;这是什么打扮，你去教书了么？&rdo;

阎摩罗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多时不见，她好像更清瘦了，便连笑影里都带了嶙峋的苍冷。苏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床头坐下，低声道：&ldo;你为何会在这里？&rdo;

阎摩罗哑着声音道：&ldo;小苏，公子给你派了什么任务？&rdo;

她全身一震，&ldo;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rdo;

阎摩罗定定地凝视着她，&ldo;小苏，你背叛了，可我没有。&rdo;

苏寂沉默了。只一下下以手指梳理着自己微乱的长发，双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注着那卷了边的佛经，轻轻地道：&ldo;公子让我去探听他们的计划。&rdo;

阎摩罗点了点头，&ldo;原来如此。那你万事小心。&rdo;说完便要离去，竟是毫无留恋的样子。苏寂终忍不住叫出声：&ldo;你呢，你这又是作甚？&rdo;

阎摩罗道：&ldo;我是孤竹君请来的大夫。&rdo;

苏寂看着他，&ldo;阎摩罗，公子如此待你，你怎么还‐‐&rdo;

&ldo;小苏，&rdo;阎摩罗干脆不走了，一撩衣摆在桌边坐下，声音清凌凌地，&ldo;你会不会去想以前的事情？&rdo;

苏寂皱眉，&ldo;以前的事情？&rdo;

阎摩罗微微一笑，那笑容竟似是凄凉的。&ldo;你怪我死不悔改，是不是？可是小苏，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我的命是公子捡的，武功是公子教的，技艺是师父传的，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件东西是我自己的。我如果离开沧海宫、离开公子，我还能到哪里去呢？&rdo;顿了顿，又道，&ldo;我当然也恨公子，可是……我总会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公子并不是如今这样心狠手辣的。&rdo;

苏寂冷笑起来，&ldo;阎摩罗，你也太没种了。&rdo;

阎摩罗别过头去，&ldo;我听闻你要嫁给公子了。&rdo;

苏寂咬牙，&ldo;好事不出门。&rdo;

阎摩罗低低地道：&ldo;你看，如果在四年前那个正月初七，你杀桓迁回宫时，不曾击断公子双腿而逃出宫去，你或许……早就成了公子的妻子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可是因果轮转，一切终究都是一样的。&rdo;

苏寂突然抓起瓷枕朝他扔了过去‐‐&ldo;你胡扯！怎么可能一样！我‐‐我回不去了你知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