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
这一路赶来,洛阳街道之上所有的杂物全被此一行人弄的鸡飞狗跳。
恰巧,皇甫岑吃饼的这个摊子正挡在那些人前进的路上。
“驾、驾、驾……让开!”
骑在马上的那一人也似乎没有想,在洛阳城还敢有人这么不开眼的挡在自己前进的路上。
“客官,咱们先让让。”小摊的老板,脸上一阵惜色,叹着望了望远处即将行至近前的马队。愁道:“这些官爷,咱们惹不起啊!”
皇甫岑不是好惹事的人,但对于这样嚣张跋扈的人一向不感冒,所以皇甫岑没有开口,也没有动。天子脚下,能有这样的事情,司隶校尉是干什么吃的。
司隶校尉,是汉至魏晋时期,朝廷监督京师和地方的监察官。始置汉武帝征和四年,俸禄比二千石。属官有从事、假佐等。又率领有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隶所组成的武装队伍,故而称为校尉。一直到三国魏晋时期,司隶校尉都是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方的秘密监察官。
可以说,汉时的司隶校尉就是后世的东厂和锦衣卫。
“混账!”纵马狂奔的那一人似乎看到了有人挡在自己行进的路上,而且嘴里还悠闲自若的吃着东西,双目一瞪,大声吼骂道。
皇甫岑侧回头,兴致颇高的看着面前的来人。屁股却犹如老树盘根一般,任他风吹雨打,就是纹丝不动。
“nn的。”那人并没有减缓速度,看到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如此姿态,反倒升起一丝好斗之心,双腿夹紧马腹,冲着面前,加速。
“咚!咚!咚!”
紧锣密鼓,有如战场上敲击的鼓点一般,马蹄声越来越近。
深深熟悉马习性的皇甫岑知道这样的马蹄声代表着,面前马的冲力有多大,皇甫岑身子下沉,双腿灌力,两只手紧紧地压住面前的桌子,似乎在衡量着自己究竟能不能抗衡面前的冲击力。
小摊之上的店主被皇甫岑这出人意料的动作惊呆,傻傻地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状况。
一旁的行人们似乎也不敢在看一眼面前即将发生的惨况,甚至他们都依稀的感觉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情况。
那将是又一条生命的陨落。
要是一般的人见了,鲜衣怒马的富贵人家在洛阳纵马狂奔,自然就纷纷躲闪,可是坐在路旁的皇甫岑似乎就不知道躲避。路旁的好心人尚来不及开口告诫,一瞬间二者就要相撞,如果撞上那就是非死即伤。
就在这么的一霎那。
“吁!吁!吁!”
道路一旁来往的人们纷纷的闭上双眼,不忍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更有些人开始叹息着,不知是哪家的倒霉蛋惹上这样的事。
“唏律律!唏律律!唏律律!”
急停的马儿惊得一阵嘶鸣,同样穿插着道路一旁路人的尖叫声,当然伴随着身后群马的惊呼声,街道之上已然乱成一片。
那人骑在马上,紧紧地拽住马的缰绳,只把那收不住的马勒住,紧握的双手之上青筋暴露,红色的血脉似乎在跳动,而那个人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皇甫岑,丝毫没有因为施力而露出一丝的吃力。
惊慌的马儿高高的抬起前蹄匍匐着,马嘴中传出一阵嘶鸣,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踢踏的马蹄卷起一阵阵灰尘,呛的从旁经过的行人纷纷捂嘴掩面。
“好小子,却是有份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胆魄。”许久,那人骑在马上,终于安抚住那盘旋的马匹后,盯着皇甫岑说道。
听这人说话,像是挺欣赏皇甫岑,但皇甫岑却不认为,自己要因为这一句话,而领此人的人情,在众人注视下,吃完最后一口饼,缓缓起身来到那人面前,双目直视,让自己保持着同那人的平等地位。
“胆魄,不是在洛阳城随随便便耀武扬威就能说说的。”
“哦?”那人脸色不悦的一哼,不屑道:“还真以为本将欣赏你的胆色,你就能在本将面前如此无理。”
“无理不无理,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条街是大汉的街道,这座城是天子皇城。”皇甫岑小脸绷紧,面前这个人俨然是一个武夫,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鲁莽之气,神情更是对自己充满了不屑。
“天子皇城?”坐在马上之人还从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说法,遗指神气的说道:“就是在天子皇城,本将照样可以纵马狂奔。不知本将之名,那才是孤陋寡闻之辈。”
“寡陋寡闻?”皇甫岑嘴角微挑,轻蔑的回道:“我还真想知道,你是谁?”
“大胆!”听皇甫岑此话,那人身后立刻出现一人用手遥指皇甫岑,喝道。
“哎。”那人示意身后之人不要开口说话,随即拨转马头,看着皇甫岑道:“那还,我还真要告诉告诉你我是谁?”
“我们将军是太尉段公的爱将,名讳田晏。”
“田晏?”
闻听此名,整条街道都沸腾起来,谁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田晏,那个在汉阳大战中,身先士卒,大破敌军的田晏,那个太尉段颎麾下三杰之一的田晏。
田晏愿为太尉段颎帐下司马,同夏育和臧旻齐名。都是西凉之中有名的悍将,而且为人也很跋扈嚣张。所以洛阳百姓没有人不知道田晏的名字。
皇甫岑只是短暂的一愣,却没有常人般的大惊失色,反倒对田晏不以为意。主要是田晏后来犯事,怂恿宦官鼓动灵帝对鲜卑开战,借以逃避罪责,后十万大军惨败而归,此人也被贬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