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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她记得护工阿姨和她说，好孩子要讲道理，好孩子才能拿奖励。

华绍亭这下很认真地点头：&ldo;好吧，我尽力。&rdo;

裴欢刚好从外边进来，打开门就看见笙笙拍着华绍亭的脸，小大人似的在跟他说什么，然后传言里的华先生一脸妥协什么都答应。

她不知道怎么有点想哭，好不容易忍下去，过去抱住孩子抱住他。多少辛酸，前后波折，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华绍亭握住她的手，轻轻地说：&ldo;好了，没事，我在这里。&rdo;

她闹、她疯、她闯祸、她被欺负，怪他、骗他、恨过他、想杀了他，但华绍亭从始至终都只和她说这一句，他还在这里，就什么事都没有。

他们一行回沐城之前，裴欢最后去看了看沈铭的母亲。老人家的检查都做完了，脑血栓的病情不严重，精神也不错，只是还不认人。

裴欢又给她做了一次馅儿里加蘑菇的包子，然后告诉她自己要走了，让老太太想吃什么都和护工说，找人去做，等之后有空来叶城，一定再来看她。

老人似乎没听懂，只是拉着裴欢笑。

裴欢看她这样就走不了，心里放不下，还是坚持要把老人一起带回沐城照顾。但老太太的家在这里，原本的主治医生和相熟的邻居街坊也都在这里，把她接走未必是好事。

华绍亭和她说：&ldo;落叶归根，何况是老人家，不用强求。&rdo;

最后随行的人实在看不下去，把裴欢劝走了。

他们回到兰坊，陈峰迎在门口，一看裴欢带着笙笙下车，立刻就迎过来了，他的人都和他一样特别识眼色，一起改口叫她夫人。

裴欢听不习惯：&ldo;你还是别这么叫我了。&rdo;

&ldo;不行，这是规矩。&rdo;陈峰这话学得异常顺嘴，他又看向笙笙不知道叫什么好，恭恭敬敬地转向华绍亭请示：&ldo;华先生？&rdo;

华绍亭想了一下。裴欢拦下他：&ldo;你别惯孩子，她还小呢，让大家都叫小名就行了。&rdo;

于是他也同意。

笙笙已经不躲着华绍亭了，被他抱着走也乖乖的。她懂事，很快就明白华绍亭对自己好，只是称呼上还是不肯松口。

陈峰渐渐觉得纳闷：&ldo;孩子怎么不叫先生？&rdo;

&ldo;这是觉得我表现不够好呢。&rdo;华绍亭笑着逗她。笙笙穿一件玫红色的小斗篷，就是不开口，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偷偷打量陈峰。

陈峰立刻笑了，这位小祖宗的一双眼睛像极了华先生，他哪敢怠慢，买了一大堆东西给她玩。笙笙很懂事，什么也不挑，给什么就要什么，乖乖和他说&ldo;谢谢&rdo;。

兰坊里上上下下的来人都想见她，可是华先生全给拦下了。

&ldo;谁也不用来，心意我们领了。&rdo;

这个孩子能不张扬就不张扬，他自己疼就好。做华先生的千金，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事。

裴欢回了海棠阁，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笙笙住，孩子折腾累了趴在床上就睡着了。华绍亭亲亲她的小脸，轻声和裴欢说：&ldo;隋远下个星期给她安排做手术，这个年纪最好，而且她的情况比我好多了，很容易恢复。裴裴……你放心。&rdo;

裴欢点头，给孩子盖好被子跟他往外走，关上门才叹气：&ldo;她的事我已经不担心了。&rdo;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大衣也不用穿了。温度一上去，黑子也醒过来，孤零零地在浅池里盘着。华绍亭和她去院子里看它，让人拿养的白鼠来喂，黑子一口就吞下去。

这种蛇身体颜色发浅，反而嘴里颜色全黑，捕食的时候看起来格外狰狞。

黑子活跃起来，华绍亭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裴欢终究还是有话，但他率先开口说：&ldo;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让我再想想。&rdo;

&ldo;为了孩子，你不能再一意孤行。&rdo;

&ldo;我知道。&rso;他让黑子自己慢慢消化那些食物，不去碰它。

他和裴欢一起顺着长廊走，快到晚饭的时间，四下没有人，顾琳也被看守起来了，海棠阁里就显得更加安静。华绍亭靠着柱子，摸摸裴欢的脸颊说：&ldo;你看看，瘦了一大圈。&rdo;

她心里沉甸甸的，压着那些年的酸，被他一句话说得往上翻。

裴欢低声说：&ldo;叶城一点也不好。&rdo;看看他更小声地说，&ldo;出去了才知道，人还是要有个家。&rdo;

华绍亭更放不开她，低头想吻她。她死活不让：&ldo;一会儿有人过来了。&rdo;

他咬着她耳后笑：&ldo;有人怎么了？孩子都这么大了。&rdo;他停了停忽然说，&ldo;挑个日子去结婚吧。&rdo;

裴欢的脸靠在他肩上，想想还是摇头：&ldo;不了。&rdo;她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说，&ldo;一张纸而已，没什么用。而且……我也没心情办，这么多年都这样了，不用走形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