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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个小孩子,既然说了要,那便是要,没错吧?”
焦玄斜睨着杨玦,眼神根本不像看皇子:“更何况,殿下不也因为微臣得到了一个挚友?”
他的口气和眼神是割裂的。
杨玦颓然松开了手。
焦玄道:“殿下不想他死?”
杨玦跌坐下来,将背紧紧贴到椅子上:“国师想?”
焦玄微微摇头,叹口气道:“并不想。”
这话听起来倒是和薛怀刃说的并不完全一样。
杨玦脸色变了变:“既然如此,放了他如何?”
“殿下真这般想?”焦玄手里捏着一支笔,却没有蘸墨,也没有落下,只是拿着不放。
这笔乃是他去岁生辰时,薛怀刃送他的。
润滑的狼毫,宜画更胜过书。
那孩子一直都很贴心。
他用“嘉”字为其取名,的确可说是眼光独到。
“若是就此放他离去,今后便再不能见他,殿下也愿意?”焦玄轻声发问,似在问他今晚的宵夜该用什么。
这样平澹的口吻,令杨玦背后发毛。
他在焦玄面前,无处藏身,被一览无余。
他在薛怀刃面前,也是如此。
这样相像的两个人,却闹到了刀剑相向。
杨玦遍体生寒,好像比在外头吹风的时候还要冷。
“我做不到。”
杨玦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舌头差点打了结。
天下这般大,他身边却并没有几个人。薛怀刃不在,就算他未来坐上那张龙椅,又有谁能叫他相信?
杨玦一脸不快地看向焦玄:“都叫国师毁了!”
他一下拔高了音量。
门外守着的护卫们,似乎动了一下。
屋子里的烛火也晃动起来。
只有焦玄,根本不在乎的样子:“我原想着,他虽然生我的气,但见到殿下你总还是惦念旧情的,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决绝。”
“旧情?”杨玦瞪起眼睛,“国师老湖涂了吗?”
他都做不到的事,却觉得一个所谓的“挚友”便能做到?
国师难不成是要死了?所以行事才这般没有章法,一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架势?
杨玦瞪着他。
焦玄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睛,看起来要比先前更亮了。
神智很清醒的模样。
不像他的话,听起来湖里湖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