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薛怀刃也学她的样子,仰头往高处看。
太微指了一个角落:“那里!”
从他们身处的高度,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更别说天上还不断落下来黄豆大的雨珠,再好的眼睛在这样的大雨里也没什么用处。
但她说得很真,似乎的确看见了。
薛怀刃挽起袖子,再看一眼她说的地方,转身上了树。
其余人也都停下了动作。
“夺——”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树里。
此后,雨里响起连绵不绝的怪声。
无邪在树下喊:“主子?”
薛怀刃回了一句“无事”,并没有立即下来。
又过了一会,他才从树上跳下来。
大雨打湿了他的衣裳和黑发,让他那张昳丽过人的面庞看起来有些苍白。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俊美非常,连带着他手里的那把匕首也散发出动人的寒气。
他将匕首抛给无邪。
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着。
太微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如擂鼓,比方才天上的雷声还要响亮,几乎震得她双耳嗡嗡作响。
深山的冷雨中,薛怀刃走近她,抬起手。
手指慢慢地分开。
太微看见,在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银白色的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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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只有她知道的预感。
或许正如墨十娘所言,是她那位失踪的奇怪先祖在冥冥中指引着道路。
然而,没有人知道“快到了”三个字,究竟还有多少路要走。
他们坐下来,吃过干粮喝过水,又继续往前走。
植被愈见丰茂,窄道也不见了。
他们走下去的每一步路,都是自己开出的道。
无邪已经走得面色发青:“鬼地方。”他小声骂了句。
众人手里的罗盘已经完全失去作用。
于是太微,走到了最前头。
她和薛怀刃并肩而行,时不时停下来探查周围的异状。那些白花,开得遍地都是。像是灯,在幽暗如同深潭一样的林子里发出微弱的光芒。
无邪忽然弯弓搭箭,拉满了弦。
“飒飒——”
是只兔子。
雪白的皮毛,红透的眼睛。
它一下窜进草堆,又跳出去。
无邪长松口气,放下了手。他身旁,拿着剑的人也都早把剑举了起来。众人的神经都已经紧绷到极限,轻轻一碰,就会断裂。
蓦地,“轰隆——轰隆——”
天上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