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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玦被打得头一歪,倒在椅子上。
焦玄目光如刀,冷声道:“皇上要见你。”
杨玦抬起手,慢慢擦去嘴角血渍:“他一个傻子,连我是谁都弄不明白,见我做什么?”
焦玄退开半步,将地上的碎瓷往边上踢了踢,口中道:“他虽然是个傻子,但也是你的父亲。”
“哈哈哈哈哈——”杨玦闻言,狂笑不止,直笑得前俯后仰,捂住了肚子。
焦玄凝视着他道:“大昭若是亡了,寿春帝姬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笑声戛然而止。
杨玦扶着椅子把手站起身来:“我不会送她去和亲的。”
“这可由不得殿下你。”焦玄比他矮上不少,面对面站着,要仰头才能看清杨玦的脸。
“反正,殿下也想死不是么?”
“你既然都要死了,又上哪里去管她和亲不和亲。”
杨玦在焦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扭曲着一张脸:“国师,不要激我……”
焦玄闻言,笑出声来:“殿下杀了小祝还不够,难道还要杀我?”
杨玦摸了摸自己慢慢肿起来的半边脸,忽然垂眸问道:“国师为何要这般对我?难不成是因为薛嘉那个混账跑了,你无处撒气,便来寻我作乐?”
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薛怀刃,焦玄面上神情僵硬了两分。
杨玦见状,伸手一推焦玄的肩:“罢了,国师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
“那个傻子想见我,就让他见吧。”
“但寿春的事,得我说了算。”
浓郁的药味,将温暖的寝室变成难闻的药罐子。
焦玄轻咳两声,没有再说下去。
第二天,病恹恹的杨玦进了宫。
小祝死后,他昏迷了两日。
国师和掌印太监收拾了烂摊子。
自那以后,建阳帝便没有离开过寝殿。
掌印则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什么刀剑,兵器,都被拿走。
建阳帝连外衫也不穿,只着中衣,坐在那哭。
他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像小孩子一样哭花了脸,连嗓子也哑得不行。掌印让他吃饭,他也不肯,只抱着个乱糟糟的木偶人不放。
杨玦掀开帘子走进去时,还以为自己见了鬼。
建阳帝怀里的木偶人,看起来和小祝差不多。
他走到近处,唤了一声“父皇”。
掌印太监连忙拍拍建阳帝的肩膀:“陛下,六殿下来了。”
可建阳帝还是哭个不休。
杨玦皱皱眉头,示意掌印先退下。
掌印有些犹豫。
杨玦瞥他一眼,道:“国师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