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三更天,柝声响起。
风清月朗的天,室内却憋闷得要命。
杨玦关着门窗,一个人在灯下枯坐。他面前摆满了信件,但一封也没有拆开过。
信封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六哥”、“六哥”——
一看见那些字,他耳边就会响起寿春的声音。
从他拒绝和亲,让人把寿春送回夏国旧都后,已经过了四个月。
这四个月,是如此得漫长。
灯芯快要燃到尽头,哆嗦着挣扎起来。
墙上的影子,扭曲来扭曲去,渐渐扭曲得看不出人形。,!
他?
薛怀刃摇了摇头。
这种事,连猜也不知从何猜起。
焦玄一向是瞧不上霍临春的,但现在形势不同以往,人也大概变得不一样了吧。
薛怀刃在风里徐徐道:“兴许,只是因为谜底已经被揭开了。”
不夜庄的门前,原本写着一个“宋”字。
太微的先祖,好巧不巧,也姓宋。
那座宅子,要么就是宋家在京城购置的别院;要么,就是六合教的东西。
现如今,地图齐全,什么宝藏仙人都露出了本来面目,一座废宅,自然也就不再有什么大用处。
薛怀刃站起来,看了看廊外。
浮动的暗星,在天上汇聚成蜿蜒的长河。
太微走到他身边,也仰头朝天空看去。
明日一定也很晴朗。
遮蔽在他们眼前的乌云,总算开始消散了。
探子已经潜入不夜庄,见到了二宝。
虽然不知霍临春为何要留着二宝的命,但他的确还活着。只是身上还有伤,恢复得再好,也有些虚弱。
他被独自关在角落里,每隔一两日便被带出去让祁樱看一眼。
不许多说,不许多留,只是见面。
霍临春有时在场,有时不在,但总有人看着祁樱。
和二宝不同,祁樱身边一直都有人。
不是霍临春,就是霍临春手下的小太监。
霍临春在祁樱周围,安排了一重又一重的人手。
他不杀祁樱,也不杀二宝,只把祁樱当成珍宝似的严加看守起来,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清的古怪。
无邪嫌恶地猜测:“那个死太监,该不会是爱慕二姑娘?”
太微心道大差不差吧,但那种感情,能说是“爱慕”吗?虽说宦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但霍临春哪里是一般人。
夜色彻底黑下来后。
太微去了姜氏那。
薛怀刃和无邪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