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起未来时,说的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像姻缘婚配这样的事,太微没提,他也没问。
如今他问起来了,太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父亲和母亲不一样。
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也远远没有亲厚到可以诉说这些的时候。
半天,她才勉强憋出一句话:“这是什么要紧的事么……”
祁远章摩挲着手上扳指,闻言口气微变:“看来的确是薛怀刃那小子。”他听上去不像不满意,而像是不明白,“可是你离开京城后,不是便一直定居在鸿都吗?”
“他身居高位,又有国师在,再如何落魄,也不至被贬到鸿都去。”
祁远章想不通,总觉得事情有异样。
“依你的性子,也不像是愿意给人做小的……”
他开始胡乱猜测。
眼看就要猜到毫无边际的地方去,太微终于忍不住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薛怀刃。”
祁远章挑起了眉。
太微从地上站了起来:“我隐姓埋名,他亦一样。至于为什么变成那样,我那时不知道,现在自然更不知道。”
这话一听就不像是什么高兴的话。
祁远章琢磨着恐怕是结果不太好。
他沉默了片刻。
太微亦不说话。
父女俩每回独处,说到最后往往便是沉默。
风吹过来,太微拿大氅蒙住了脸。
祁远章道:“过了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太微只露出两只眼睛来看他,通红通红,像玉兔。
祁远章拍拍衣裳从台矶上站起来:“年关上事多,多陪陪你娘吧。”
太微抬脚往廊下走,边走边问:“果真是孙介海邀了慕容四爷入京?”
一说“孙介海”三个字就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走到了祁远章身侧。
祁远章道:“只是传闻,真假不知。”
太微埋头走路:“洛邑出了那样的传闻,慕容家难免人心动荡。孙介海这时候邀请慕容四爷入京,是雪中送炭,试图结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