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梦见了薛怀刃。
他在种花,一棵棵,珍宝似地往土里栽。
可这个花农,显然只存在于她的梦里。
梦境外的薛怀刃,此刻正往宫里去。他还是穿着一身的黑衣,但兵器已经卸下。即便是他,也没有带着利器入宫的资格。
他径直去见了国师。
太阳白花花地照在地上,将地砖照得晃人眼睛。
宫人们见了他,皆低头请安,谁也不敢多看他。他身上有煞气,比阳光还刺眼。
只有国师,平静微笑,望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他脸上并不见惊讶,但口气似乎还带着两分诧异。
“莫不是找到了?”
这是喜悦的诧异。
薛怀刃摇了摇头:“没有,掘地三尺,仍然不见。”
国师语气里的喜悦立刻消散无踪,只剩下疑惑:“既如此,派个人来便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他走到桌旁,亲手给养子斟了一杯茶。
“累坏了吧?”
薛怀刃坐下接过茶碗,还是摇摇头。
人是血肉做的,哪有不累的。
但他眼下的注意力,全被不远处散乱的棋子给吸引了。棋盘还在原处,但上头的棋局早已不复存在。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抬眼问道:“怎么不见靖宁伯?”
国师正在思索地图的事,闻言只淡淡说了句,“走了。”
他派人一路盯着祁远章,眼见祁远章眼睛红红地从皇帝那离开,又往宫外去,想必是回府了。
国师有些意兴阑珊:“怎么会找不到呢……”
他以为,一定会有一块地图藏在那座废弃的庄园里。
可为什么遍寻不见?
他垂眸苦思,没有发现坐在那的薛怀刃突然放松了下来。
“四处都找过了吗?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国师忽然发问。
薛怀刃放下茶碗道:“确有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国师眼睛一亮:“哪里不对劲?”
薛怀刃站起身,找出纸笔在桌上铺开,提笔蘸墨,唰唰几笔便将那幅墙上怪图原模原样画了出来。
不同于无邪,国师只一眼便辨出了这幅图的异样。
他半个身子都扑到了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仍然湿漉的画看。
“这是在庄子内发现的?”
薛怀刃将笔放到一旁,颔首道:“是在一面墙上瞧见的,半刻半画,很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