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刃伸手拄着下巴,微微歪着头,像在发呆,过了会才道:“我不知道。”
旁人觉得他古怪,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那把伞,那些花,全都不对劲。
可不对劲,又有什么用呢……
他望向太微,轻声道:“你是怀疑,我不记得的身世来历,同洛邑有关系?”
太微颔首道:“洛邑牡丹,天下闻名,你既如此在乎那把伞上的花样,兴许真同洛邑有关。”
薛怀刃望着她,很淡地笑了一下:“虽说洛邑牡丹出众,但别的地方,并不是就一朵见不着。不过……”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失望的事:“我的确派人去洛邑打探过。”
太微没有说话。
她已经从他的眼神知道了结果。
“丢过孩子的人家,通通对不上。”
他说完,慢慢坐正了身体:“兴许,我想找的人早就都死光了。”
死光了,自然也就没有人在找什么不见的孩子。
要不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要他吗?
所以,他是生是死,都没有人在乎。
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薛怀刃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太微也站了起来。
二人走到楼下,站在巷子里,忽然看到一棵光秃秃的树。
这树怕是年纪不轻,生得又大又高。
若不是天气冷,叶子全掉了个干净,肯定看起来还要惊人。
太微仔细打量了两眼,忽然想起小乞儿二宝来。
他们原先见面地点的那棵树,似乎也生得有这般粗壮。
她站定想了想道:“我还有处地方要去,你就不必送我了。”
难得出来,车夫也被她赶回了府,她不如去看一看二宝。大过年的,理应给点银子,让孩子们吃顿好的。
她伸手拍了拍边上的树干。
又冷又糙。
令人手疼。
薛怀刃一言不发。
太微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我这便走了啊……”
他还是不出声。
太微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他还站在原地,靠着树,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