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安排了,你会听吗?&rdo;秦绝珩好笑地看了一眼赵绩理:&ldo;你问我你能做什么?那我告诉你,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明早前能告诉我你想去哪里。&rdo;
赵绩理的眼皮跳了跳,重重地冷笑了一声。
二人间的气氛僵硬而紧绷,眼看着就要再度爆发争吵时,秦绝珩忽然伸手摸出了手机,接起电话的同时仍然眯眼盯着赵绩理。
&ldo;喂,二姐?&rdo;秦绝珩听到了秦寸心熟悉的声音,才微微蹙眉将目光从赵绩理脸上移开,看向了另一边。
&ldo;……&rdo;
&ldo;嗯?我没事。&rdo;秦绝珩听了半天,才转回眼神看了赵绩理一眼,半晌后继续回答道:&ldo;嗯,好。&rdo;
&ldo;小满,你说话怎么越来越没笑意了?是二姐不够好吗?&rdo;秦寸心并不知道秦绝珩此刻正在气头上,听着她略显冷淡的语气,难免有些失落:&ldo;还是你嫌我烦了?&rdo;
秦绝珩这才轻轻笑了一声,抿着唇垂下了眼睫笑说:&ldo;这话可都不是我说的。&rdo;
赵绩理冷眼看着秦绝珩的神色渐渐亲和起来,心里烦乱不已。
电话两端的姐妹俩也并没有聊多久,秦绝珩便把电话挂断,朝车的方向走去。
&ldo;去丹枫别墅区。&rdo;秦绝珩打开门还未坐下,就朝前排等着的司机说了地名。她看着赵绩理想要拉开副驾门的动作,立刻便抓住了她手腕,将她拉着塞进了后座。
&ldo;和我坐一排。&rdo;秦绝珩简单地解释着,便若无其事地跟着坐了进来,将车门关上。
赵绩理的脸色降到了冰点,秦绝珩也知道她天生反骨,骨子里其实根本就不爱服从别人的命令,但此刻她看着赵绩理阴霾的模样,心下居然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几分快意。
赵绩理吃软不吃硬,秦绝珩对这点万分了解。
想着,她就放松了表情,朝赵绩理靠近了些,软下了声音俯到她耳边说:&ldo;陪我好不好?&rdo;
能说不好吗?说不好能走吗?赵绩理又烦又好笑,极力保持着面色的冰冷,僵硬地任由秦绝珩挨靠着自己。
赵绩理看着车窗外一行行一株株掠过的行道树,敏感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被秦绝珩扣着的手,问:&ldo;为什么要去丹枫别墅区?&rdo;
&ldo;去我二姐那儿。&rdo;秦绝珩想要再握的手因为赵绩理的躲避而握了个空,挑挑眉:&ldo;这下不用选餐厅了。&rdo;
赵绩理知道这个问题再反驳或争执也没有用,秦绝珩□□的控制欲几乎与生俱来,只不过从前她习惯了顺应也甘于顺应,现在却终于感到了窒息。
她将视线落到了车窗外,透过一幢幢比肩而立的高楼,看向了渐渐暗沉下来、归于昏黑的天色。
这样的关系里有太多她排斥抗拒的负面,却也有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在她排斥与抗拒的同时,赵绩理知道,她也喜欢并迷恋着某些亲密的瞬间。
有些她不愿承认的事实,会在无数个骤黑或乍亮的瞬间里清晰地传导上她的神志。赵绩理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忽视‐‐在秦绝珩伏向她耳际时,她是为了那一丝温热吐息,真实地颤栗而悸动过的。
&ldo;嚯,这是哪位稀客?&rdo;秦寸心神色玩味地看着跟在秦绝珩身后的赵绩理,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刺探打量。
的确是很久没有碰过面了。相比于上一次的见面,秦寸心清晰地意识到了赵绩理的变化。
长高了、长开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记忆里那个乖巧又温驯、向来对秦绝珩百依百顺的小孩,如今居然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问题少年。
那耳骨钉是怎么回事?手上那个挖了煤似的深色指甲油是怎么回事?那个桀骜冷漠的眼神,和脸上像是斗殴后贴上的创口贴,又是怎么回事?
秦寸心头疼地看了秦绝珩一眼,却发现自己这个幺妹居然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眼神的意思,反而狐疑地问自己:&ldo;二姐,怎么了?&rdo;
&ldo;……&rdo;秦寸心的视线在她和赵绩理之间来来回回打了几个转,怎么也没能猜出究竟是什么让秦绝珩如此纵容这个孩子。
她知道赵绩理讨好人的本事很强,也知道秦绝珩向来抵抗不了这个小狐狸精的任性要求,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秦绝珩为什么会容忍赵绩理拥有那样的眼神。
是秦绝珩已经拿她没办法,让她为所欲为了吗?‐‐好一个厉害角色。秦寸心微微眯着眼眸,盯着赵绩理那张精致绝伦的脸。
&ldo;姐妹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稀奇东西。&rdo;秦寸心默默地打量了两人片刻,才笑着看向了秦绝珩:&ldo;一起下厨做点家常菜,陪二姐聊聊天,没有问题吧?&rdo;
&ldo;当然没问题。&rdo;秦绝珩从赵绩理手里接过带来的一盒红酒,笑着递给了秦寸心:&ldo;有些日子没和二姐私底下见过面了,二姐是不是都要忘了我了?&rdo;
&ldo;我就是忘了大姐,也不会忘了你啊。&rdo;秦寸心挑眉看了看红酒瓶,眼睛也不抬地说着。
这姐妹俩之间的气氛轻巧又融洽,赵绩理沉默地看着,惊然意识到秦绝珩是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过话了。如今相对,不是刻意又违和的温柔讨好,就是一触即发的暴躁对峙,两个人的关系早就没有了任何一丝最开始时的融洽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