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嬷嬷终于知道厉害,吕颂才对吕文佩揖手:“是奴才晚来一步,小姐以后再不要招惹褚姨娘,只当后院多个客人就行。褚姨娘对吕家无感,对小姐也不嫉恨。”
又是黄奶娘护犊子:“怎么可能?”
吕颂抬头看黄嬷嬷,反问:“怎么不可能?嬷嬷不要把褚娘子当做一般后宅妇人。褚娘子是个心胸磊落的人,这件事最主要在老爷身上,要怨也先怨老爷。”
“但……”吕颂犹豫一下,道“现在也不怨了,她这次是被老爷逼回来的。”
吕文佩主仆两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一起紧紧盯着吕颂。
吕颂想了想,直起腰挥挥手,对屋里丫鬟开口:“你们先退下。”
等几个丫鬟下去,吕颂又在窗口左右看看,见没有闲人才转身回来。
黄氏焦急得很,压低声音催促:“到底还有什么?!”
吕文佩也跟着拉长耳朵。
吕颂压低声音,神色里有几分敬佩:“奴才看的真切,褚娘子对老爷没有分毫情意,这么久都不许老爷近身。”
吕文佩听得不可思议,黄氏也觉得奇怪,但她再一琢磨,冷笑:“欲擒故纵,不过后宅妇人那些手段。”
吕颂也不强辩,叹口气:“到底怎样不用奴才说,小姐只用眼睛看就明白了。奴才只告诉小姐,褚娘子当初离开怀安时,当地世家、脚夫沿江相送,上百人歌声震耳。”
吕文佩听得有些糊涂,因为她无法想象,一个女子怎么做到这种地步?
吕颂想起那日江边情形,叹服道:“她是磊落大气之人,小姐只管安稳做自己正室就好。”
这叹服让黄奶娘极不舒服,斥责道:“你也是吃吕家米长大的,帮着外人说话算什么?”
“我不是帮着外人,我是佩服她”吕颂跟黄氏说完,转向吕文佩“褚娘子流落怀安,带着不满月的二公子,不怨天不尤人,从挎篮叫卖到坐拥客栈、摊点,在当地也是受人敬重,小有名气的人物。”
吕颂眼带怜悯看向吕文佩:“小姐扪心自问你行吗?”
吕文佩不用摇头,她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丈夫和娘家的日子。
“所谓将心比心,小姐只想想,如果当年你是褚青娘,你会怎么样?”
会……只想了一点,吕文佩脸色煞白,然后吓得手脚冰凉,被赶出家无处可去,还有孩子叫别人娘……只想想就割心摘肺。
吕颂倒不是故意吓唬自家小姐,实在是处的越久,他越敬佩褚青娘气度和为人。
就比如,不会亲近其他公子小姐,但却不阻止二公子,甚至是鼓励的。
有礼有节,既不会显得软弱可欺,也不会心胸狭隘,实在难得一见,让人不由敬仰。
留下脸色煞白惶恐的小姐,吕颂出去书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