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是一个父亲写给儿子最后的爱。
凌仲升‐‐这是凌洛安父亲的名字,早就知道在他去世之后,年仅十八岁只知道逃学玩闹的儿子没有本事也不可能撑起整个公司。所以在当时,他把自己的儿子和一生的心血都交给了凌泰。
他要他教导他,用另一种方式,迫使让他成长,迫使让他成熟。
凌仲升早就清楚,真正有野心的,是自己那个出轨的妻子。他甚至料到了凌洛安今日的现状,所以他在六年前写下这封信,他希望儿子总有天懂得,凌泰不是敌人,是家人。
只要他愿意,他的叔叔随时都会帮助他。
凌仲升告诉他,假如他继承公司后,一切顺利,南苑的让渡文件他会在三十岁那年才收到。而到那时,这只是一个礼物,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但如果他继承公司后,却被他的母亲逼迫着放权,那么这块地便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
他希望儿子明白,人的一生不可以永远浑浑噩噩,有些仗必须要去打,有些东西必须要亲手取回!凌氏是他凌仲升辛苦了一辈子,甚至赔上健康身体才换来的江山!他是他唯一的儿子,这江山绝对不能败在他的手里!
是的,他太了解关慧心,凌氏到手之后她绝对不会去管理,她取得凌氏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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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来的时候,包厢里的三个人正在吃火锅。
危瞳听说是渃宸请客,为替他省钱,便提议吃火锅。凌泰开车回家去接她时,她一上车就直接捶了渃宸一拳。
&ldo;敢骗我!你个混蛋!&rdo;很彪悍的声音,前座的两个男人皆感觉一阵头痛。
去火锅店的路上,危瞳难得啰嗦,直说他不回家,又换了手机号码,她根本找不到他,害得一家人担心什么之类啪啦啪啦一大堆。
这顿晚餐吃的很热闹,没有等危瞳从渃宸嘴里套出今天见面的事,凌洛安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挂上后的二十分钟,那人带着秋夜的凉意,出现在包厢。
危瞳想,这也许是她二十五年来吃的最古怪的一顿饭。
凌洛安自出现后就一言不发,间或看她一眼,难得动筷子,却也只是蜻蜓点水般在汤里掠过,倒是几次都想抢她漏勺里的东西。
渃宸耐着性子看了他许久,虽有些想问,但看到凌泰的一脸淡定,便也作罢了。
饭快吃完时,凌洛安忽然开口,&ldo;如果我答应,你是不是肯把危瞳让给我?&rdo;
被点到名的危家大姐大直接一个捏扁的易拉罐丢过去,&ldo;要做梦回家去!&rdo;
渃宸忍笑,去看凌泰,后者搁下筷子,语调从容,略带点认真,&ldo;对待婶婶要有礼貌。&rdo;
渃宸这回没忍住,笑着摸乱了危瞳的头发,&ldo;你是婶婶?真是笑死我了!&rdo;
&ldo;可我真的很喜欢她!&rdo;凌洛安看着凌泰,这一句话说的太过认真,以至于整个包厢的气氛慢慢转变,&ldo;我知道你做那些都是为了我父亲,我也根本没什么资格来跟你提这种要求!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欢她!这么久以来,无论我做什么,换多少女人,或是刻意讽刺嘲笑戏弄她,我都没办法忘掉跟她在一起的短短几个月!我不是要你让,我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在这所有事情都结束后,让我能重新追求她,让她自己来选择!&rdo;
&ldo;……你、你欠揍!&rdo;危瞳越听越恼火,几欲动手,渃宸忙拉住她,示意凌泰自有分寸。
一时间,包厢里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在那个眉目清雅的男人身上。他却仿佛不自知,仍慢慢喝着杯中饮料。
片刻,他搁下杯子,抬目扫了眼凌洛安,却淡淡笑了,&ldo;抱歉,我很爱她。所以,别说是让,就连机会我都不可能给你。她是你长辈,一辈子都是。除了尊敬,我不希望你对她再有任何其他的感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