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老弟,那智善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就和我的亲孙女一样,你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伤我的心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朴家人虽未再做讽刺,可也是安静了一会儿。
裴妈妈上前,搀扶着朴妈妈,语重心长道,“智善那孩子福大命大,一定会闯过这一关的,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找了最好的医生,智善一定会没事儿的。”
朴妈妈抽泣的点头,“是,她是我的女儿,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打败呢?她会没事儿的,一定会!”
裴瑞希专注的盯着手术室大门,有一个小护士推开大门,拿着一份责任书冲了出来,高声的喊着,“谁,谁是朴智善的家属?”
此话一落,窜出了一连串的人,争先恐后的喊着‘我是’。
小护士的出现,将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
暂时也顾不上谁是可以决定的人,小护士指着责任书说道,“由于患者吸进大量的江水,侵入肺中……”小护士滔滔不绝的讲了许多专业术语,所有人一个字也没听懂,最后那句有任何的危险由家属承担,若是同意就可以签字了。
朴妈妈脸色苍白,嘴角泛着青紫,被吓的不轻,她下意识的将责任书往外推,失声吼着,“不,咱们不能签,智善不会有事的。”
“这样的危险几率占有几分,但并不是全部,所以危险程度不大,但是手术过程中是很危险的,有可能会出现很多未知的状况,所以我们必须由家属签字才能做手术。”
朴爸爸知道,这不是医院的推脱,而是每个手术都会有这样的责任书需要家属签字。
他抢过责任书,就要签下自己的名字,朴妈妈太过害怕,哀求着他,“老公,不能签,我害怕,怕我的智善躺在那里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朴爸爸含着眼泪,“咱们不能耽误医生抢救的时间。”
朴妈妈收回了自己的手,虚脱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双眸失神的望着手术室大门,不发一语。
裴瑞希强忍着内心的害怕,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通过浅薄的意识去寻找,弥漫的云雾,看不清方向,却有熟悉的气息,意识到自己成功来到了智善的大脑里,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没有陷入深度昏迷,否则他真的有可能找不到她。
他四处寻找,透过薄凉的雾气,希望能够看见熟悉的身影。
内心唤着,“智善?”
一连唤了好几声,都不见她。
他有些害怕,怕她故意躲着自己,陷入深沉的意识,不肯走出来。
远远的,他听见了唏嘘声。
他穿过云雾,走近一看,很像他在学校的音乐室,远处的一男一女好熟悉,熟悉到好似上个世纪的事情,他就快要忘干净了。
“瑞希,对不起,我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订婚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好吗?”她只一出口,他就知道这是当时她离开的那一天。
当时听到这话,他很难过,如今再听,他却没有了当初的感觉,平淡了许多。
“智善,如果我说,这一次不会再继续等你了,你还会走吗?”
她拉起了他的手,急切的说道,“你若不想我走,我就不走了好吗?一辈子都陪着你好吗?”
他笑了,将她纳入怀中。
她美目含笑,笑中有泪,有满足,有踏实。紧紧的抱着她,“瑞希,我哪里也不去,所以你也不许离开我。”
裴瑞希别过头去,忍住内心的酸涩,原来她最执念的终究是那日的事情。
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抓住陷入自己世界里的朴智善,沉着声音说,“和我走。”
朴智善微怔,看着眼前的瑞希,那她刚刚抱的人是谁?
再回过头时,哪里还有什么人?
她一路小跑着跟着始终沉着脸不语的裴瑞希,心中多了几分恐慌,“瑞希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你该回的地方?”
她低声呢喃,“我该回的地方?”刺眼的光亮越来越重,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她还未完全做好准备,被人从背后猛地一推,陷入了昏沉的意识之中。
裴瑞希蓦地睁开了一双锐利的眸子,耗费了太多的精神力,他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却还在强撑着自己的意识。
他一眼不眨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连爷爷跟他说话都没有听见。
还是裴妈妈扬起了声音,唤他的名字才听见。
他抬眸望去,见爷爷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着什么?
“我问你话呢?你早在乎智善,她会出事儿吗?”裴爷爷的吼声犹如洪钟,轰鸣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