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主子。&rdo;随后跟上来的曦也不禁叫了一声,吃惊于海愿的失神。曦知道,海愿是不常失神的,因为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海愿永远都是一副平静温和的面容,却其实是永远都带着一份疏离。海愿会有愣愣出神的时候,那是她在思念,但这样失神忘情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ldo;哦,走啦,去厕所。&rdo;海愿猛的回神,拉着曦匆匆的就往后院的方向去了。她不知道茅厕的具体位置,但她其实也根本就不是去找茅厕的。
本来打算搀扶着又孕在身的海愿,现在却变成了被海愿拉着走,曦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紧紧的跟着,同时高度的戒备着周围的情况,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的茫然让主子有一点点的闪失。
&ldo;曦,看看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后门?&rdo;海愿拉着曦一直绕到了最后面,好在这个驿站并不大,穿过了前面的几间房屋,就是不大的一个后院,有个看上去像是杂物间的茅屋,再就是高高的一堆柴火堆,而柴堆的旁边就是一个小门,海愿就是指着那个门的。
&ldo;哦。&rdo;曦对于海愿的行动依然懵懂,但对于海愿的吩咐确实认真执行的,扶着海愿的胳膊让她站稳才放开手,几步奔到那扇小门边上,没有推门,而是直接用轻功跃上了墙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又跳了回来,回到海愿身边回复着:&ldo;应该是后门。&rdo;
&ldo;呃,怎么忘了你会这招,早知道就不这么费力的去找后门了。&rdo;海愿看着曦轻飘飘跃上墙头的身法才想起古代的轻功可以用来逃跑的,所以也不管再管后门了,直接指了指墙头说道:&ldo;带我上去。&rdo;
&ldo;是。&rdo;曦本来眼神里有着疑惑的,但还是恭敬的应了一声之后,一只手托着海愿的腰,一只手扶着海愿的胳膊,足尖一点跃上了墙头。
&ldo;呕,没事,有点晕轻功。我们下去吧。&rdo;海愿感觉脚下一空,眼前的景物就飞快的闪动模糊起来,再回神的时候已经在墙头上了,感觉那轻功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但还是轻呕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墙外。
这次,就算曦如何的愚忠,也知道海愿的意思了,而海愿一直都那么乖顺的在马车里,跟着主上回京城,曦实在没有想到海愿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ldo;别告诉我你现在也恐高了,让我自己跳吗?&rdo;海愿看着曦扶着自己蹲在墙头上,却没有要跳下去意思,把小肩膀一晃,很有气势的做了一个往下跳的动作。
&ldo;主子,你是要?&rdo;
&ldo;逃跑。我这一路上都是在迷惑他们的,现在总算有机会了,我们快逃。&rdo;海愿说完,又推了曦一下,其实她是不会自己跳下去的,如果曦再不跳,海愿就要考虑喊人来搭梯子的。
曦的嘴角明显的抽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前院,略一思索之后,揽着海愿的腰,从墙头跃了下来。她想通了,她是主子的影子,主子要去哪里,她只能跟着,无条件、无思想的跟着。
海愿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里是一条窄巷,难怪刚刚她们两个蹲墙头都没有人看到呢,然后很自然的拉起了曦的手,说着:&ldo;走吧。&rdo;
&ldo;主子,要去哪里?&rdo;曦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可是她更知道海愿应该待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她不得不问。
&ldo;天下之大任我行啊。&rdo;海愿那双晶亮的双眸都带着自信的神采,语气也是分外欢快的说着。
&ldo;可是……&rdo;曦再次看了一眼她们跳出来的那堵墙,深吸了一口气,跟在海愿身边亦步亦趋的走了。曦要跟着主子,但那双更紧张主子的眼睛应该早就察觉了情况,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吧,所以之所以等她们都跳出墙了还没有人追出来,那就应该是已经有了暗示的,曦只要跟着主子就好了。
海愿在曦回头看向墙头的时候,俏皮的一笑。她可不是傻子,一路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个事实,让她可以笃定的猜到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可是,那个男人之所以弄了这么大的一个阵仗,又摆明了一副&ldo;素不相识&rdo;的样子出来,甚至还给外人一个&ldo;深仇旧恨&rdo;的假象就一定是有他的目的,那么自己不好好的配合一下,不把戏演的逼真一点,也实在太愧对这么多的群众演员了。
整整三千的铁骑兵啊,而且是一路不眠不休的往京城赶路,拿到现代来说,也算是大制作了。
不过,海愿其实很想和曦说说戏的,因为曦可真不是一个好演员。如果说最开始的&ldo;苦肉计&rdo;算是成功了,曦脸上的鞭痕还在;那么后来这几幕就暴露的太明显了。试问一下,如果她们真的是人质或是凶犯的家属,还能这么自由的行动,还可以有求必应吗?而且,海愿的每一个小要求,曦都可以直接通报给最前面的那个人,并且很快就可以得到满足,这一通下来,就算是真正的傻子,也该知道大概原因了。
只是……海愿会有点恍惚,因为那个骑着黑马的男人,那张美艳至极的脸蛋,让海愿总是无法和她印象中的那张脸串联在一起,除此之外,那个男人的一切,包括他远远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熟悉的温柔。
&ldo;曦,你的身上有银子吗?&rdo;海愿揉了一下肚子,感觉还真是有点饿了,四下一扫,就看到了一个饭馆。
&ldo;有一点。&rdo;曦老实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直接递给了海愿。随着海愿的视线,曦也看到了前面的饭馆,只是,主子和自己刚刚是跳墙逃出来的,现在又大模大样的去吃饭,就不怕被抓吗?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ldo;走吧,就是这里了,先填饱肚子才有机会逃啊!&rdo;海愿把那个&ldo;逃&rdo;字故意咬的很重。她知道,也就只有曦这样简单的思想才会以为她们这是在逃跑,其实根本就是在演戏而已。只不过之前是那个男人在做导演,而现在是海愿自编、自导、自演的。
因为海愿清楚的知道,只是在那个小溪村里,他是阿丑,她是海愿;而现在,她身不由己的离开了那里,他也不会再是她的阿丑了。那他究竟是谁?他之所以走了又突然的回来,还安排了如此大的一幕带自己走,究竟是什么目的?海愿想要清楚的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只做一颗棋子而已。
即使是没有恶意的爱护,海愿也不要不明不白的接受。海愿宁可陪着他在风雨中一起面对,也不想他因为曾经的自己而为难;更不希望他总是把自己护在羽翼之下,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担。海愿想要的是两个人的幸福,是风雨之后的彩虹;而不是一个人无私的给予和保护;如果是那样,即使把整片天空都送给海愿,也是毫无意义的。
&ldo;二位姑娘,要用饭吗?&rdo;热情的小伙计迎上来,招呼着海愿和曦,海愿点了点头,跟着进门,找了个肃静的地方做了下来,让小伙计给来两个小菜和两碗面条。海愿这两天大部分都是啃馒头了,所以很想要来点稀饭或是面条。
曦对吃的没有意见,坐下来也一直保持着警惕性,那一身的紧张感让海愿都感觉到了,轻轻的拍了拍曦的手,劝慰着:&ldo;放心,我们出来的很策略,不会有人发现的。&rdo;海愿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曦也一了点头,但此时海愿和曦的脑袋里同时都在想着:那样大白天的翻墙出来,算是策略才怪。
面条和小菜上桌,海愿吃的很香,一大碗面条连同汤都喝了个干净,曦也吃好了,海愿把一小块银子掏出来,招手叫来了小伙计要付账。
&ldo;姑娘,刚刚已经有位爷给过银子了,您二位可以走了。&rdo;小伙计说完,海愿一愣,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按照常理,那个人既然放自己出来了,应该也是有他的考量和目的的,所以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人跟着上来才对。那如果不是那个人,又会是谁呢?会不会是……
想到另一种可能,海愿也突然警惕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行动是冒险了,相对于这个陌生的古代和自己之前身体的那些未知的凶险来说,海愿自己的想法过于简单了。
&ldo;曦,你和同伴有没有互通消息的暗号?&rdo;海愿想了一下之后,转向了曦。曦看着海愿,虽然没有立刻明白海愿的意思,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ldo;那就马上留下个记号……&rdo;海愿还没说完,桌前就出现了一个黑影,高大的身形将光线都遮住了,留下的阴影把海愿整个都包围了起来,那个影子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海愿抬起头来看过去,却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因为那人带着一个大斗笠,而斗笠下面用黑纱罩着,挡住了面容。
&ldo;姑娘,就是这位爷帮您二位付账了。&rdo;小伙计忙在一边解释着,而后那个带斗笠的男子一挥手,伙计便退了下去。
海愿打量着这个高大的灰衣男子,虽然有斗笠遮住脸,但却并没有让海愿有恐惧心理;相反的,这个身高、这个衣着,怎么看怎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