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刀已推到了陆放的胸前,几乎已无法变招的时候,铁鹰的刀忽然闪电般地削了过去。
陆放银枪一横,已将这一刀格开。他手中的枪不知何时从金枪变成了银枪。
铁鹰大喝一声,手中的刀已连环削出。
一式连环,共是三刀。
这三刀丝丝紧扣,中间绝没有任何的破绽。
陆放的脸色好像变了一变,他想不到铁鹰的刀法居然没有一丝破绽。
没有破绽就是没有机会,陆放在铁鹰的三刀过后,已不由地退了三步。
陆放的表情绷紧,就像一张满弓。
铁鹰在这三刀过后,脸上已沁出了汗珠。
在他击出第四刀之后,陆放忽然笑了。
因为他已知道,铁鹰是前三刀虽然毫无破绽,可是三刀过后,就不一样了。
陆放现在已有把握一枪刺破铁鹰的咽喉。
可是除了陆放之外,其他的人并没有看出,他们只看出铁鹰只用了三刀,陆放就退了三步。
他们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所以在他们看来,铁鹰已占了上风。
铁鹰的心里却很清楚,他的手心上,额头上已泌了冷汗,他看到陆放的脸上充满了冷酷的笑意。
铁鹰忽地掷开了手中的刀。
陆放并没有趁机刺出他的一枪,因为在他看来,铁鹰已是一个死人,或者是一个和死人差不多的人。
他随时都可以一枪要了铁鹰的命。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这么着急地出枪?
他何不尽量享受这种胜利的愉悦?
这就好像是一只冷酷,残忍的猫,在欣赏一只利爪下挣扎的老鼠。
尤其是像铁鹰这样的“老鼠”并不是经常可以遇到的。
铁鹰的冷汗从头发里流到脖子里,他的确有一点点恐惧,没有人在死亡来临的时候,还能保持平时的镇静。
不过他的冷汗很快就干了,就好像他的恐惧也和冷汗一样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陆放静静地看着他,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如果十年之后我再遇到你,情况也许就和今天恰恰相反。”
铁鹰的声音居然是出奇地冷静,他静静地道:“所以我劝你最好趁这个机会杀了我,事实上,你也没有理由可以放了我。”
陆放道:“我知道,既然你非死不可,我今天也只有成全你。”
他的枪就在手上,极稳定的手。
就算没有枪,这只手也一样可以杀人。
陆放望着铁鹰,慢慢地抬起了他的枪,银枪。
忽然有人笑道:“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我就劝你最好不要刺出你的枪。”
声音似乎很远,好像还在十几丈的地方,可是声音似乎又很近,就好像是在耳边。
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的男人的声音。很标准的京片子,让人听了有一种说不出舒服的感觉。
陆放本不必理会这个人的声音,可是不知这个人的声音有什么惊人的魔力,陆放手中的枪竟真的不敢刺出。
他慢慢地转身,就看到在他身后三丈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着紫衫的人。
在紫衫人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一个青衣人。
陆放的目光只看着紫衫人。
他知道刚才的那一句话就是紫衫人说的,而让陆放感到局促不安的,也是这个紫衫人。
紫衫人的目光其实柔和而亲切,不但没有一丝杀机,甚至连一点敌意都没有。
可是奇怪的是,他的话竟有一种可怕的压力,让人不得不对他的话产生足够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