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无言地用余光瞅着他,又写了一行字。
傅偏楼突然想起一个通念的法术,说不定有用:“稍等。”
他掐诀往眉心一点,再去看纸上,隽秀有劲的字迹明明白白写着:【你干的?】
再下一句:【在上课,不想被当成自言自语的怪人。你想想办法。】
傅偏楼有些失笑。
“你瞧见了?”
他眨眨眼,为自己开解,“我可没乱伤人,谁叫他乱嚼舌根。”
谢征又写:【我知道。】
【你能影响到现实?】
“嗯,试了一下,似乎可以。”
顿了顿,傅偏楼意识到什么,凝视对方漆黑的眼眸:“那些……你都听到了?”
【听不清,不过能猜到。】
【无非就是那几样事。】
写下这几行字时,少年神色没有分毫波澜,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然而,长而浓密的眼睫静静垂下,遮掩着瞳孔深处的情绪。
于是傅偏楼很清楚地明白——他是有点受伤的。
并非不在意,而是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没有谁从一出生就无懈可击,谢征也一样。
十五岁的他个性尖锐、我行我素,还留有一丝这个年纪特有的幼稚脾气。
比后来要不成熟,也比后来要更柔软,未曾被磨砺得刀枪不入。
傅偏楼盯着不断移动的笔尖出神,见他一个字一个字谨慎地写道:
【其实和他说的差不多,知道我的家境后,曾老师一直很关照我。】
【数学竞赛是因为,班长临场容易紧张,单独考了次后成绩不如我,所以……】
好似觉得这样为自己辩解有点丢人,谢征指尖紧了紧,把那两句话涂掉了。
傅偏楼心中忽而一涩,微微揪痛起来。
“没关系,你不必解释,我也猜得到。”
他伸出手,抚摸两下少年的发顶,随后俯身轻轻环抱住他。
“不论别人怎么说,我自然信你。”
谢征一怔,犹豫地碰了碰脖颈上的手臂。
声色触味,皆是真实。
“原来……”他几不可闻地低喃,“将来的我,身边还会有这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