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侮辱……
傅偏楼背脊一寒,微微瞪大眼睛,诧异不已。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这些被抓来的男子都?
“你……”意识到或许触及了对方不堪回首的事,傅偏楼将剩余的话吞了回去,转而安抚道,“你不必忧心,我并非独身一人。你遭劫后,祁家将事情上报问剑谷,我与我师兄正是特地为此而来,我会被捉,也在计算之内。”
听到“问剑谷”三个字,祁印顿时精神大振,傅偏楼又说:“我为筑基中期,修为在那妖之下,此番过来,一是为松懈对方警惕,一是为打探妖巢情况。你在这儿呆了快一月,想来有些见闻,有什么知道的,尽可能告知与我。”
祁印忙道:“好。”
他思忖一会儿,缓缓说:“这妖巢,若我所猜不错,应是建在祁云山后的那片桃林之中。不知道长见到那仙君不曾,他就是桃林中百年桃树生出的妖精。”
这跟他们原本的猜测差不离,傅偏楼点点头,又听他愤愤道:“那桃树妖,贪欢好色,荒淫无度,自恃修为高深,在山上学着凡间帝王立下一座行宫,到处掳掠俊美男子,纳入后宫……”
傅偏楼:“……他喜欢男的?”
祁印一噎,神情狠狠变换了番,随即沉痛道:“……嗯。”
“祁云山鬼新娘的风声就是他闹出来的。此妖性情恶劣,最喜当众扬他威风,在新郎官春风得意的洞房花烛夜里,将他们……”
不太想多谈此事,他沉痛过后,岔开话题:“至于那些古怪的侍女,道长也当注意到了,她们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
“的确,”傅偏楼想起自己房里的果姑姑,以及这里的粉衣侍女,问,“但也有不同寻常之人。”
祁印苦笑:“实不相瞒,那桃树精虽占据祁云山,可山里灵气稀薄,成妖者寥寥,哪里有开了智的下属供他使唤?这妖便想了个法子——他乃桃树化生,结出的桃果天然与他有联系,可借机变换出凡人女童的形貌,却并无灵智,只能像皮影般做些重复的活计,故而看上去很是僵硬。”
傅偏楼一愣,皱皱鼻子,嫌恶道:“这样说来,整座‘行宫’里的人,岂非都是仙君自己?当真在玩家家酒么?”
“而道长所言的那几个,是他以百年灵果作基底,灌注了修为、分出一部分神智过去的化身。若是被抓来的男子有修为在身,他就会派去一个,专门看管。”
这就不得了了,傅偏楼继续问:“他这样分出去,自身修为不受影响?一共分出了几个?”
“桃树精为三百年妖身,结出的灵果共有三枚,我都见过,其中两名炼气期,一名筑基期。”
祁印肯定道,“他原本的修为,应在结丹中期或更高,是分出这些侍女后,才跌落到现在这个金丹不稳的境界。”
不顾修为也要玩这一手,傅偏楼算是长见识了。
但他又有些狐疑:“这些秘辛,你是如何得知的?”
“……”祁印悲壮地说,“道长还请莫要问了。”
傅偏楼了然,瞬间肃然起敬,这位祁三少爷是个狠角色,比他那个祖父强多了。
“对了,”祁印忽然想起什么,面露疑惑,“道长那边看管之人,应当是宫内修为最高的果姑姑吧?她手段高深莫测,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趁其不备。”
傅偏楼没有多解释,记起他被拿走的灵剑,挑了挑眉,“你知不知道所谓的宝库在哪里?还有,其他被抓来的新郎官们,都似你一般被关在这些厢房中吗?”
“宝库在这道回廊尽头,四四方方的那扇门里就是。至于那些新郎官……”
眼中划过一道不忍和悲怆,祁印咬着牙:“倘若仙君还未腻味,尚且有名分在的,都各自有一个厢房,平日里被关在里面,表现乖巧才能得到准许出去散步。”
傅偏楼有些不妙的预感:“……那若是腻味了?”
祁印吐出八个字:“打入冷宫,充作养料。”
先前听到粉衣侍女说打入冷宫时,傅偏楼还觉得啼笑皆非,而今,却只有不寒而栗了。
“养料?”
他哑声问,“何解?”
回答他的,却是一道清脆女童的声音:“贵妃若这般想知晓,领您一观便是。”
两人勃然色变,傅偏楼按捺住出手的冲动,回过头去,果不其然,瞧见房门大敞,两名粉衣侍女含笑望着他们。
左边之人是先前才见过的那位,而右边,同样身着粉衣,只不过这粉色要更为深沉一些,几近桃红。
不是果姑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