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胤兰终于抬步缓缓走近,寒冷引得他轻微咳嗽起来,捂着帕子缓过气后他才说话,话音里带着微讽:“这就是三日的成果?”
再给她一月,后面站着个人杵她的手肘,那茶也得翻。
沈朝目不斜视地道:“回禀陈相公,凡事需天时地利人和,人若不和,使再大的功夫都没用。”
不知是因为寒气,还是被她的话语气的,沈朝听见一阵咳嗽,比先前还要猛烈些。
平复下来之后,沈朝觉得他清朗的声音里都带上了轻微的嘶哑,只是他的语气里仍辨不清情绪,但肯定不是高兴。
“看来是还不知错?”
“小人的确有错,但错并非全在小人一人。”沈朝一板一眼回。
“好。”陈胤兰点头,“那便站到了悟为止。”
了悟?她还有什么好了悟的?沈朝心道,不过是找个法子磋磨她罢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自有一番说辞来应付。她早就料到陈胤兰将她放在身边,这日子定然不好过,如今也算意料之内。
她也不争辩了,就站在原地,听着陈胤兰的脚步声渐远,她没张望一眼,左不过染个风寒罢了。不妨一阵风来,沈朝打了个喷嚏,远处的身影似是微顿,而后继续缓缓行着,再不见一丝踪迹。
书房里的小童子突然蹑手蹑脚地窜出来,年岁不大,很是活泼,见着她真的在檐下一动不动站着时,跑到她身边小声提醒:“陈相公已经走了,你进去待一阵子不妨事的。”
沈朝摇了摇头,免得被他瞧见了,揪住这番错误,又是好生一顿罚。
小童子名唤福宝儿,很喜庆的名字,也是沈朝在燕王府里见过最生动的人。
福宝儿好说歹说劝她进去暖一暖身子,还拿了茶果糕点让她垫垫肚子。
“你放心,我替你看着,等陈相公快回来了,你再站回去。”福宝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沈朝不由得莞尔一笑,摸了摸福宝儿头上两个小小的发髻,真是奇怪,陈胤兰身边竟然有这么个鲜活的小随从。
“其实陈相公人不坏的,你好好跟他认个错,肯定就没事儿了。”福宝儿给她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
沈朝接过茶水,故意逗他:“可我不知道错哪儿了,我觉得自己没错,是陈相公错了。”
福宝儿一愣,下意识道:“陈相公不会错的。”
话刚说出口,福宝儿对着沈朝的双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诺诺道:“就算不知道错哪儿了,反正认错就对了。”
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