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披上外衣站了起来,&ldo;你们回去吧,我院子里不缺奴才。&rdo;
四人无一人动。
&ldo;你们还有什么事?&rdo;
几个家丁自然是听命令狐柔的,来的时候便已经被叮嘱过,怎么会依周琅的话离开,&ldo;周公子,我们只听小姐的差遣。&rdo;
周琅有些动怒,走近几步,&ldo;你们既是派来伺候我的,那么我也是你们的主子‐‐主子说话你们胆敢不听?&rdo;
周公子方才宿醉醒来,衣裳都没有穿齐整,腰带也没有系上,衬的他芝兰玉树一样的衣裳现在有些空荡荡的,他又未曾洗漱,鬓发微乱,现在动怒的模样,就跟个美娇娘在同情郎置气一般。
几个家丁在外院,来的时候也听小姐嘱咐的规矩,头都不敢抬一个,只有为首的那个抬头看了一眼走到面前来的周琅,只是这人,又哪里见过这样的艳色,一时间也避开目光不敢看这衣衫不整的周公子。
周琅见这四人还低头站在那里,一时气恼万分,&ldo;你们!&rdo;
&ldo;奴才们只是听命行事。&rdo;
周琅同这些人讲不通礼数,便没了办法,他又不敢去找令狐柔,便只是负气的甩了袖袍,自己转身拉下了床前的纱幔。
周琅坐在铜镜前,门口的四人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ldo;我要更衣了,你们还不快出去!&rdo;
四人对视一眼,道了声&lso;奴才告退&rso;,才终于退了出去。
坐在铜镜前的周琅忿忿的将手上的玉梳掷在桌上,这令狐柔,到底又要如何?
周琅还不知道,令狐柔不要要如何,是已经如何。令狐柔今日已经将府上伺候的,只要是有几分颜色的丫鬟婢子统统送出府去,只留下后厨几个粗使的老嬷。周琅原来身边还有两个姿色平平,但手脚麻利的贴身婢子,令狐柔也不与周琅商议,一并从府里赶出去了。
但身边没有人伺候不行,令狐柔就亲自挑了这些家丁护院,提拔成内仆,送去了周琅院子里。
周琅还不知道自己身边最后两个体贴解意的两个丑丫鬟都要被送走了。
令狐柔挑来的几个男子,相貌都算是周正,毕竟将军府这样的身份,家仆相貌怎可不端正,只是这些个家丁护院平日里都是和棍棒为伍,突然被调去内院做伺候人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勉强了。令狐柔却不管,将人挑选出来之后,又反复敲打了几句,才给周琅送过来。这情周琅是真的领不了,从前添香共枕的红袖国色天香,娶了令狐柔,入目皆是姿色平平,但也还算温柔解意,现在连温柔解意的丑丫鬟都要没了!
周琅是被从头到脚伺候的精细人,现在身边再没有手巧的女子,他便连个发髻都梳不好,玉梳齿细,遇到稍稍打结的头发就拽的头皮生疼,从前伺候他的婢子哪个不是千万般的温柔,一点痛一点累都不让他受的,现在他一个人,半个时辰了头发都没梳好,反而还拽了许多头发下来,周琅实在梳的心烦意乱的,就将门口候着的奴才叫进来了一个。
被叫进来的奴才叫阿七,从前是家丁,再往前推一些,还是从过军跟令狐胤一起平过寇的。人是四人里长得最斯文的一个,方才周琅喊人进来的时候,他就被另外三人推了进来。
本来他们四个都是武夫,大字不识一个的,现在小姐让他们到内院来干伺候人的差事,实在是勉强了……
更何况,他们伺候的这个人,看起来还有些不太好相与。
阿七进了房里,就不敢抬头了,就是面前隔着一道帘子,他也不敢往里面看。
&ldo;你进来。&rdo;周琅听到门吱呀了一声,就知道是有人进来了。只是那人站在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
阿七低着头走到了床幔里。
周琅只着一身雪白的单衣,外面的罩袍挂在屏风上,他坐在铜镜前,披着头发。
周琅转过头看了一眼,见那人还低着头,进来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东西,&ldo;你低着头做什么?&rdo;
低着头,自然是因为来的时候小姐嘱咐过,要少看这位姑爷。
&ldo;抬起头来。&rdo;
阿七抬起头,才望见面前这道声音的主人。周琅长得好看,披着头发的模样更是动人,阿七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一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