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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潘阆笑道：&ldo;我可不会生气，你说得极对。&rdo;见向敏中一直沉默不语，问道，&ldo;向兄可是又想到什么能帮助张咏脱罪的线索？&rdo;

向敏中摇摇头，道：&ldo;以目前的证据看来，只有张咏才有机会下手。他既然没有杀人，那么真凶一定是个极了不得的人物。不过家父曾经说过，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凶案，再厉害再精明的凶手，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一定有什么线索是我们没有留意到的。&rdo;

潘阆道：&ldo;可是向兄也说了，现在每往下查一步，都是进一步证明张咏杀人。除了那几名无迹可寻的脚夫外，我们手头再无别的线索。&rdo;

向敏中沉吟片刻，道：&ldo;我想去趟小牛市集。&rdo;潘阆立即道：&ldo;我跟向兄一道去。&rdo;向敏中道：&ldo;也好。&rdo;寇准道：&ldo;我留下来，怕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rdo;

正说着，忽见一名黄衣宦官带着两名小黄门驰马过来。那宦官四十来岁模样，面黑须净，一副忠厚模样，扬声问道：&ldo;哪位是向敏中向公子？&rdo;向敏中料来对方是皇帝派来的使者，忙上前道：&ldo;我就是，大官有何吩咐？&rdo;

宦官道：&ldo;我是内侍行首王继恩，请向公子一人过来说话。&rdo;翻身下马，引着向敏中走到一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卷，道：&ldo;我奉官家之命，以此手书换回玉斧信物。&rdo;

向敏中道：&ldo;是。&rdo;接过那纸卷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ldo;特敕向敏中、寇准查案，诸司不许干涉。&rdo;笔迹潦草，底下署有花押‐‐却是个缺了一块的方框，方框里左面是个&ldo;扌&rdo;，右面是个&ldo;又&rdo;，看起来甚是奇怪。

向敏中问道：&ldo;请大官恕敏中无礼，多嘴问一句，这当真是官家御笔么？我曾听人说，官家的花押是&lso;亡&rso;字内里加一个&lso;5&rso;字形，这花押从未听过。&rdo;王继恩笑道：&ldo;向公子心思缜密，又见多识广，难怪能得到官家赏识，特准你暗中办案。放心，这确实是官家御笔，这花押也是官家最近才启用，没有几个人见过。&rdo;

向敏中道：&ldo;原来如此。那么，敏中谨奉圣旨。&rdo;自怀中取出玉斧交给王继恩。只觉得手中的纸张细薄光润，滑腻如丝，不似凡品，大是好奇，问道，&ldo;这是什么纸？&rdo;王继恩道：&ldo;这是南唐进贡的澄心堂纸，刚从金陵快马送来，官家顺手取来写了这道御书给向公子。&rdo;

向敏中道：&ldo;难怪敏中从来没有见过，原来是南唐贡纸。&rdo;心中却道，&ldo;南唐李国主好诗词歌舞，成天不理国事，只将心思花在这些浮华巧事上，怕是亡国在即了。&rdo;又心道，&ldo;官家为何突然改了新花押？这新花押煞是奇怪，&lso;扌&rso;是手，&lso;又&rso;也是手，双手在框中，框却缺了一角，到底有何寓意？&rdo;

却听见王继恩道：&ldo;官家很是关注这件案子，还望向公子请多费些心，我自会随时派人向公子询问。&rdo;向敏中道：&ldo;是。&rdo;

王继恩便收好玉斧，自上马离去。向敏中不提皇帝派人以御笔换走玉斧之事，寇准、潘阆二人也不多问，当下各自分头行事，向敏中、潘阆立即乘马赶去小牛市集。

寇准与向、潘二人分手，正要上马，忽有一中年汉子匆匆过来叫道：&ldo;寇郎请留步！&rdo;寇准问道：&ldo;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我？&rdo;那汉子道：&ldo;小人不认得寇郎，是有人托小人来问寇郎一句话，你想不想救张咏？&rdo;寇准道：&ldo;那还用说，当然想了。&rdo;

汉子道：&ldo;小人有能救张咏的重要消息，不过寇郎得答应小人今日所说的话决计不能泄露出去，此后也不能追查小人姓名。&rdo;寇准心道：&ldo;他事先跟我约定，显然是怕受牵连。既然如此，他所称的消息应该相当可靠了。&rdo;忙道：&ldo;好，我答应你。&rdo;

汉子道：&ldo;有人能证明张咏没有下毒杀人，不过对方有个条件。&rdo;

寇准见他不过是大街上普通闲汉打扮，闻言不免半信半疑，心道：&ldo;我们这么多人费半天劲也不能证明张大哥无辜，你突然从街上跑过来说有证据，谁会相信？&rdo;当即问道，&ldo;对方是什么人？&rdo;汉子神秘地道：&ldo;对方不愿意说。不过他手里确实有证据，只有答应他的条件，他才会交出证据，保证令张咏当堂释放。&rdo;

寇准心道：&ldo;什么样的证据能令张大哥当堂释放？莫非这个对方就是真正下毒的凶手？&rdo;忙问道：&ldo;什么条件？&rdo;汉子道：&ldo;再简单不过，一命换一命。眼下的证据处处对张咏不利，他杀了官家爱将，必受极刑处死。若对方能救他，你须得杀另外一个人来换张咏。&rdo;寇准道：&ldo;恕我不能接受，别说我，就是张大哥自己也是决计不会允准我们用这样的法子来救他。&rdo;

汉子道：&ldo;如果那个人该死呢？&rdo;寇准道：&ldo;如果他该死，自有国法来制裁他，我们不能滥用私刑，随意杀人。倒是你，明明知道关键线索，事关朝廷命官重案，知情不报可是重罪。&rdo;汉子笑道：&ldo;小人能有什么罪？不过是居中传个话讨点赏钱罢了。&rdo;

寇准道：&ldo;喂，你不能走，你叫什么名字？&rdo;汉子笑道：&ldo;寇郎忘记事先答应过小人什么了么？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寇郎可不能做个无信无义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