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44章（第1页）

寇准问道：&ldo;这是为何缘故？&rdo;向敏中道：&ldo;聂保只以复仇为念，心中还有一个大仇人未除，既然永无机会杀死他，那么见他一面也是好的。&rdo;寇准道：&ldo;是官家么？啊，我明白了，聂保是故意让你捉住，他知道王彦升是开国功臣，案情上报后必然引起官家注意，也许会亲自来过问。&rdo;蓦然又想起昨日那个声称要&ldo;一命换一命&rdo;的奇怪汉子来。

他二人牵着马慢吞吞地落在后头，张咏忍不住回头催道：&ldo;喂，你们两个快些，不想喝樊楼的酒么？&rdo;

四人遂一道来到樊楼，随意到中楼散席坐下。寇准想起唐晓英昨日登门借钱之事，便说了出来。

潘阆道：&ldo;这个女子很有趣，我当时只是开玩笑的酒话，想不出她是个热心人，要珠子也不是为了她自己。既如此，我便将宝珠送给她吧。&rdo;正要叫人去找唐晓英来。张咏忙道：&ldo;不必了，她人肯定不在这里。&rdo;当即说了今日早晨唐晓英送酒菜来狱中、预备用毒酒毒死那契丹刺客高琼之事。

众人闻言无不惊诧。潘阆更是叹道：&ldo;唐晓英是为了被契丹刺客杀死的情郎复仇么？当真可敬可佩。&rdo;忙招手叫来正挂着果子兜售的小厮，问道，&ldo;你可认得唐晓英？&rdo;那小厮正是樊楼的熟脸呆子，道：&ldo;当然认得，她是樊楼的焌糟。适才开封府还来了不少官差寻她，英娘犯什么事了么？&rdo;

既有官差寻她，那么唐晓英当还没有被捕，张咏忙问她住址。呆子道：&ldo;英娘和说书的丽娘一道住在楼后小窄巷里。&rdo;

张咏便要立即起身去寻。向敏中忙道：&ldo;张兄为何如此关心这个焌糟？&rdo;张咏道：&ldo;我跟那高琼一直关在一起，觉得唐晓英之事不是那么简单。我猜她本来是要来毒杀高琼的，可她不知道刺客竟然是她认识的人，所以第一眼就愣住了，到最后关头更是不忍心下手。&rdo;

潘阆道：&ldo;张兄说唐晓英认得那契丹刺客？&rdo;张咏点点头，道：&ldo;那高琼一闻酒气就能知道是樊楼的老酒，可见他经常来樊楼饮酒，说不定正是因此结识了唐晓英。&rdo;

寇准道：&ldo;可高琼是一路跟踪北汉使者来中原的契丹刺客啊。&rdo;潘阆沉声道：&ldo;你还不明白么？高琼可不一定是契丹刺客。&rdo;

寇准闻言呆住，只愣愣盯着潘阆，忽见他举手朝廊外指了指，转头望去，樊楼的主人李稍正领着一大群人穿过杏子树林，既有当日在博浪沙见过的使银枪的少年，也有在班荆馆有一面之缘的皇长子赵德昭、邢国公宋偓，均是便服打扮，侍从如云，往西楼而去。

张咏道：&ldo;我得去找到唐晓英，问个清楚明白。&rdo;向敏中道：&ldo;我们一起去。&rdo;

四人便一道往小窄巷而来，到巷口向人打听到唐晓英住处，来到巷中一处低矮的房子前。正要拍门，忽然不知道从那里窜出一名巡铺卒，低声道：&ldo;里面没有旁人，只有官差。几位公子还是快些走开，免得惹祸上身。&rdo;

张咏知道对方是追捕唐晓英的伏兵，忙问道：&ldo;住在这里的说书女庞丽华和她女儿到哪里去了？&rdo;巡铺卒道：&ldo;不知道。快些走开！&rdo;

张咏料想庞丽华母女多半已被开封府捕去拷问唐晓英下落，一时无法可想，只得悻悻离开。

重新回来樊楼时，楼前已经贴出了缉捕唐晓英的图形告示。张咏叹道：&ldo;英娘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能躲去那里。&rdo;向敏中道：&ldo;听说汴京城中有个神秘的鬼樊楼，专门窝藏罪犯，只要你出得起钱，就算犯了弥天大罪，它也能保你平安无事。&rdo;

这是寇准第二次听到&ldo;鬼樊楼&rdo;的名字，忙道：&ldo;之前唐晓英也曾跟我提过鬼樊楼，说是相国寺的长老威胁说书女庞丽华，她若不能按时还上长生库的债的话，就要以身抵债，被卖去鬼樊楼做娼妓。&rdo;

张咏道：&ldo;英娘正四处筹钱为丽娘还债，肯定是去不起鬼樊楼。不如等我吃饱，再去狱中问问高琼，或许能套出些消息。&rdo;

当下叫了满桌酒菜，吃得肚皮滚圆，正叫过焌糟结帐时。那焌糟道：&ldo;雪梅娘子已经为郎君结过了。&rdo;张咏一愣，问道：&ldo;是李雪梅么？我怎么没有见到她？&rdo;焌糟笑道：&ldo;郎君眼中只有美酒，当然看不到雪梅娘子。娘子有话，请张郎明晚来再来樊楼一趟。&rdo;

张咏奇道：&ldo;她找我有事么？为何不现在出来相见，说个明白？&rdo;潘阆一扯他衣袖，低声道：&ldo;你是傻子么？那位李家千金多半看上你啦。&rdo;张咏一愣，道：&ldo;什么？&rdo;见焌糟正微笑看着自己，只得应道，&ldo;是，雪梅娘子既有吩咐，张某当如约而来。&rdo;

出来天色已然发黑，向敏中心中惦记着老父亲，便先拱手告辞。张咏请潘阆和寇准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往浚仪县廨而来。正遇见李稍的心腹小厮阿图指挥人运着三方棺木，问道：&ldo;图哥儿是去县廨接回商队死者的尸首么？&rdo;阿图道：&ldo;正是。小的还没有恭喜张郎洗清冤情呢，郎君这是要去哪里？&rdo;张咏道：&ldo;跟你去同一个地方，我可得先走了。&rdo;

匆匆越过阿图，来到浚仪县廨，所幸县狱还没有落锁封门。却听见里面有人高声怒骂道：&ldo;快些杀了老子！不然终有一日，老子要叫你们好看！&rdo;似是那聂保的声音。